霁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但在这里遇到他们,他却是一阵惊喜,因为上次见到他们时,那男子曾紧紧地盯住自己,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认得自己。而自己却不认得他,那么他为什么会如此盯着自己看呢?
陈霁云认为一定是那男子觉得他像谁,所以才会那样看,而他当然是像自己的父母了,说不定那男子认得他的父母。本来他都几乎将这件事情忘了,但现在看他们居然在开封出现,似乎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断。想到这些,他真想过去向他们问个明白。
但他却不愿意与陌生人搭话,何况这陌生人还是这样一个让他感到害怕的人。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问个明白时,却见一个身着红袍的人从远处走向了那对夫妻。在这雪地里,那人的红袍实在是十分醒目。
这红袍的样式似汉非汉、似胡非胡,不伦不类。而他的头发竟是完全散开的,那苍白的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血红疤痕,这疤痕从左上额斜下,通过鼻子直达右脸下角。这使得他浑身上下透着诡异而恐怖的邪气,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见了,也会以为自己见着了鬼。
他走得看上去并不快,但瞬息之间就到了那对男女面前,而在他的身后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由于距离的太远,陈霁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他们互相见了礼,说了几句话,便抱了抱拳,然后便各自己离去。
见他们走了,陈霁云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扛起柴,回到了镇上。
由于现在已是寒冬,而且很多山上不让人随便上去砍柴,所以每捆柴的价格已涨到了五文钱。陈霁云这十几捆柴本是可以卖上近七八十文钱,但是这镇上的居民又如何肯出这么高的价钱买柴呢?他们烧得柴大部分都是交了税钱,到别人的山上去砍的,剩下的柴则是在附近山里捡的。
在这镇上,也只有几家饭庄肯出钱买柴,但他们却偏偏不肯出高价。陈霁云知道这柴若是送进开封城自然可卖上五文钱一捆,但是到开封城里卖钱却少不了会有一些麻烦,而且路途也太远了些,有走路的工夫,又可以砍上十几捆柴了。所以最后他仅以三十文的价钱将这些柴卖给了镇上的一个小饭庄。
那饭庄的掌柜得了便宜自然是高兴异常,于是便对他说在这里吃饭可以给他优惠。陈霁云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吃得太饱,虽然现在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但他听说吃东西可以优惠,便留在这里吃起饭来。
但是他的钱却实在太少了,所以他只叫了几个馒头和一盘豆腐干。他吃东西一向很快,而且不太习惯在店里吃,所以这次吃的便更快了,才不一会儿,他便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但他却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坐在那里慢慢地个着饭店免费提供的清茶。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喝茶,他总认为茶很苦,而这免费的茶自然更不怎么好喝了。
而他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喝茶,是不愿意再到山里去了,因为他刚才不但在山里看到了一只虎,而且还看到了那几个人。他一向觉得人比虎可怕,因为虎能躲得了,但人却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而且他如果离开这饭店,连自己都觉得应该再去砍些柴来换些钱。
就在他慢悠悠地饮茶之时,东面的官道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片刻工夫便有三匹健马停在了饭店门口。
陈霁云的脸正朝着门,马上的骑士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中间的那匹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穿淡蓝色锦袍的公子,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生得面似冠玉、五官端正。旁边的两位,一个身着黑色短衫,满面胡须,身材魁梧高大,手里还提着一柄大环刀;而另一位则一身青色长衫,面长须短,手里则拿着一杆明晃晃的银制短枪。
那个提刀的大汉道:“公子,你为什么停下来?”
那个锦袍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们的马也累了,让它们歇歇脚吧!”
那个提枪的人道:“公子,前面不远就是开封城了,我们到了城里再歇息也不迟呀!”
那锦袍公子道:“城里面人那么多,我们到了那儿,恐怕想歇也歇不清静,不如在这儿呆上一会。何况这儿的景致也不错。”
他说着话,便下了马,另两个人见状,不得不下了马。小二早已迎了下去,那公子吩咐小二弄点水来饮饮马,便与两人径直进了店里。
方才陈霁云只是向他们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得十分仔细,此番他们走了进来,陈霁云才发现那锦袍公子不但相貌堂堂,而且气度非凡,虽然他只是随随便便的走进店中,但却有一种说不出威仪;他的衣着打扮也并不十分华丽,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这高贵却不同于那种身份地位的高贵,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尊贵的气质呢?
陈霁云在心底里问着自己。从另两个人的衣着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江湖人,但一个江湖人又如何会有如此高贵的气质呢?
陈霁云想不明白,他也看不出这些人武功有多高,但是他相信这几个人定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