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只是面色微变,道:“原来是夏前辈,久仰!晚辈自然可信得过夏前辈,只是晚辈还有些事想请教,不知前辈可否告知?”
夏子龙却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看了这纸条之后,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说着话,便把昨日放在那包袱里的纸条拿了出来,轻轻地抬手,那纸条竟似有人托着一般缓缓地飞向了那锦衣少年。
锦衣少年双手接过后,定眼一看,面色不禁微微一变,随即轻叹了口气,然后道:“如此说来是这个叫武二的人为了这些银子杀了他们的?”
夏子龙道:“不错!这些银子就是武二送的,但武二杀他们恐怕不光了为了这些银子,还因为这个伙计得罪了他。”
锦衣少年闻言,不禁道:“哦,愿闻其详。”
夏子龙便把昨日在客栈的事说了一遍,他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不知为什么见了这锦衣少年却不由自主的多起话来。他只觉得这锦衣少年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温顺起来。
但夏子龙终究非常人,他在说完话后,便立刻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屋内的那些江湖人自然也想立刻夺门而出,但不知为什么,看到那锦衣少年站在那里,却怎么也不敢迈开半步。
这锦衣少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凶恶之人,也不像一个身负绝技的高手,但不知为什么,众江湖客见了他后,都不由自主的规矩了许多。
此时,那锦衣少年已走到了那几具尸体前,他走路的姿势并无与众不同之处,但每一个人见了,却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
他俯下身仔细验看了那几具尸体,然后直起身来,轻叹了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众人都神情肃穆地立在那儿,不禁淡然一笑,道:“既然夏前辈已证明诸位与客栈的命案无关,诸位就请便吧!”
众江湖人听了这几句话,均是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向那少年拱手称谢,然后便疾步离开客栈。
只有赵承宗心中尚有几分疑团,所以他有些不想走,但他的理智告诉他此处非久留之地,于是便也要与那些江湖客一同离开。但他心中稍有犹疑,便已落在了后面,而就在他快要出门的那一刹那,却听一个声音叫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赵承宗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就发现那锦衣少年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而与赵承宗同来的那四个大汉也停下了脚步,但却不约而同地握住了刀柄。
赵承宗看了那锦衣少年一眼,然后道:“公子是叫在下吗?”
那锦衣少年点了点头,道:“可否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赵承宗拱手道:“在下赵承宗,请多关照。”
锦衣少年闻言,不禁抱拳道:“原来是兰陵剑客的公子,失敬!失敬!”
赵承宗闻言后却颇感意外,他实在没想到这锦衣少年居然也知道他的身份,同时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自己已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行走江湖却还是得靠父亲的威名。
他轻叹了一声,然后道:“不敢!却不知公子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锦衣少年道:“在下叫住赵兄别无他意,只是见到赵兄气度不凡,与寻常客人不同,一时心生仰慕,是以想与赵兄交个朋友,却未曾想赵兄居然是兰陵剑客的公子,想来在下是高攀不上了。”
赵承宗闻言,不禁微微一笑,道:“公子说笑了,能与公子结交,在下自是求之不得,只怕公子嫌赵某粗俗。”
锦衣少年道:“赵兄乃世家公子,能与赵兄结交,实乃三生有幸,如何敢生慢心?”
赵承宗道:“如此甚好!——说了半天,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锦衣少年道:“在下天山秦孤鸿。”
赵承宗闻言,微微一怔,因为他从未听说江湖上有秦孤鸿这么一个人,但他还是抱拳道:“久仰!久仰!”
秦孤鸿却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把赵承宗请到了西角的桌旁坐下,又命一随从烧水冲荼,然后继续与赵承宗交谈。而赵承宗手下的那四个大汉则侍立在赵承宗身旁。
赵承宗刚才不说久仰还好,一说久仰,却无法再问秦孤鸿的来历了,只好试探着问道:“秦兄从天山千里迢迢来到金陵地界,不知所为何事?”
秦孤鸿道:“不瞒赵兄说,在下有一义兄,爱武成痴,因而对中原武林的众位豪侠甚为仰慕。他生平夙愿便是交尽中原各路英豪,但他却怕高攀不上中原众豪杰,总是羞于亲自前来拜会,便委托在下前来探个门路。这不,他听闻无情山庄的老庄主六十大寿,于是便让我备上薄礼,以他的名义前去祝寿,乞望有朝一日,能一睹剑神风采。”
赵承宗闻罢,不禁笑了笑,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令义兄如此执著,定会达成所愿的。”
秦孤鸿道:“多承赵兄吉言。只是在下与无情山庄未有半点交情,而且江湖传闻无情山庄一向不轻易与人结交,在下深怕此行会无功而返。赵兄既是兰陵剑客的公子,想必与无情山庄交情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