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圆脸杏眼、粉腮明眸的女孩就被簇拥着从院里走出来了,门口的婆子们赶紧把路让开,独留林嬷嬷抱着少女。
荀若水没有出声,凑近前去。一靠近,两个医女察觉到后面有人,忙
急说道:“六小姐不好了,求冬青姑娘找人来看看吧。”
“夫人,需要小的去请大夫吗?”秦升小步跑到荀若水身旁,问道。
谢渊愣了一愣,才想起来荀氏口中的六丫头是谁,那是个兮州谢家旁支的女孩,多年前父母双亡,族里听闻荀氏心善,有意收养孤女,便送来了京都,这些年听闻身子一向不好,他倒从来没有见过。
荀若水顿了顿脚步,她心知冬青是个可靠的,一定去请了大夫,可恐怕请的只是普通大夫,那个一直在星竹院呆着的六丫头平日也没听说有什么严重的病症,这样突如其来的急症一耽搁恐怕是要命的。
这温柔可亲的女孩正是冬青。冬青一看妇人抱着的人动也不动,就知事情不好,也顾不上安慰,一边询问,一边上前细看。
剩下的婆子见有人进去,就又都慢慢围了上来,但见林嬷嬷去了半条命的样子,想着刚才听到什么不好了的字眼,倒也不敢伸手去接她怀中的少女,只能稍稍搀扶着妇人,让她好好喘几口气。
面色冷峻的秋石愣了愣,她本就对照顾病人不敢兴趣,见春竹要拉着她一起守门,虽有些奇怪一向积极主动的春竹怎今日变了性子,但她懒得想清楚,便顺从地跟着春竹落在后面。
荀若水起身,想着人命关天,便说道:“六丫头身子不大好,我过去看看,请老爷今晚歇在外书房吧,我派人马上过去收拾。”
“你拿着老爷的牌子亲自去请李太医来,快。”
冬青上前回禀道已将六小姐谢笙安置在了花厅的榻上,因怕人多碍事,里面只有两个医女和六小姐的嬷嬷林氏伺候。
荀若水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跟着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秋石,进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我们落在后面,一会儿在门口守着。”
“夏紫姑娘,星竹院的六小姐身子不好,昏迷了,现在正在正院里,冬青姑娘让小的来禀报夫人。”婆子趴在高个侍女耳边小声说道。
“林嬷嬷,六小姐怎么了?”
荀若水闻言点了点头,回头示意后面的那一群侍女婆子都不用跟着了,自己带着刚才亭子里的两个嬷嬷当先向花厅走去,冬青和夏紫落后嬷嬷半步,跟在后面。
见荀若水要过去照看,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去忙吧,我让秦升守在院外,有什么就吩咐他吧。”
女人眉头一皱,对夏紫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报信的婆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花园,这里灯火通明正热闹着,一群女伎正在新搭的台子上舞乐,一群侍女嬷嬷都围在不远处的亭子外,亭子里面只有两个嬷嬷、两个侍女和一个男管事伺候着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夫妇,这对夫妇正目不转睛看着台上的表演。
夏紫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进到亭子里,悄悄告诉了正看表演的夫人。
林嬷嬷一见冬青来了,两行热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哽咽说道:“刚才我从大厨房领了饭菜回星竹院,就发现六小姐在躺椅上动也不动,我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只能抱着六小姐过来找您,求您找大夫救救六小姐。”
剩下的中年男管事便是谢渊口中的秦升,他也是谢府的大管家,见状赶紧招来亭外一个管事,嘱咐他好好伺候老爷,便立刻跟了上去。
“春竹,你干什么?松手!”
秦升闻言赶紧告退,向外院奔去。
“什么事?”旁边的男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扭头问道。
荀若水走进花厅,倒也没在意后面,只径自向里面走去,两个医女正躬着身子在床边忙碌,旁边一个嬷嬷正伸头焦急地看着榻上。
荀若水决定多加一道保险。
荀若水没有再说什么,行了一礼,便迈步走了出去,夏紫和其它三个伺候的人也赶紧行礼,然后紧跟上往正院走去。
……
面色冷峻的侍女看着冬青走了,也想跟上去,就被跟在夏紫后面的另一个个头稍矮的侍女拉住了胳膊。
冬青听完心里一惊,赶忙喊了两声,果然少女动也不动,她不敢耽搁,赶紧让众人把少女接进屋内,同时让人去喊府里的医女,又派人一面去拿牌子请大夫,一面去禀报花园里的夫人。
婆子挤过人群,悄悄对着亭子中一个个头较高的侍女示意自己的有事禀报,那侍女正好瞧见,便慢慢退到婆子旁边。
不多时,荀若水一行人就进了正院,冬青和一个面色冷峻的侍女一起出来迎接。
靠里的婆子一时想不起六小姐是谁,但一听是找冬青姑娘的,倒也不敢耽误,快步进去通报了。
……
这男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大夏帝国的右相,谢渊,女人便是谢渊如今的夫人,出自兮州的名门之女,荀氏,闺名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