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婆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花园,这里灯火通明正热闹着,一群女伎正在新搭的台子上舞乐,一群侍女嬷嬷都围在不远处的亭子外,亭子里面只有两个嬷嬷、两个侍女和一个男管事伺候着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夫妇,这对夫妇正目不转睛看着台上的表演。
婆子挤过人群,悄悄对着亭子中一个个头较高的侍女示意自己的有事禀报,那侍女正好瞧见,便慢慢退到婆子旁边。
“夏紫姑娘,星竹院的六小姐身子不好,昏迷了,现在正在正院里,冬青姑娘让小的来禀报夫人。”婆子趴在高个侍女耳边小声说道。
夏紫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进到亭子里,悄悄告诉了正看表演的夫人。
女人眉头一皱,对夏紫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什么事?”旁边的男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扭头问道。
这男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大夏帝国的右相,谢渊,女人便是谢渊如今的夫人,出自兮州的名门之女,荀氏,闺名若水。
荀若水起身,想着人命关天,便说道:“六丫头身子不大好,我过去看看,请老爷今晚歇在外书房吧,我派人马上过去收拾。”
谢渊愣了一愣,才想起来荀氏口中的六丫头是谁,那是个兮州谢家旁支的女孩,多年前父母双亡,族里听闻荀氏心善,有意收养孤女,便送来了京都,这些年听闻身子一向不好,他倒从来没有见过。
见荀若水要过去照看,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去忙吧,我让秦升守在院外,有什么就吩咐他吧。”
荀若水没有再说什么,行了一礼,便迈步走了出去,夏紫和其它三个伺候的人也赶紧行礼,然后紧跟上往正院走去。
剩下的中年男管事便是谢渊口中的秦升,他也是谢府的大管家,见状赶紧招来亭外一个管事,嘱咐他好好伺候老爷,便立刻跟了上去。
“夫人,需要小的去请大夫吗?”秦升小步跑到荀若水身旁,问道。
荀若水顿了顿脚步,她心知冬青是个可靠的,一定去请了大夫,可恐怕请的只是普通大夫,那个一直在星竹院呆着的六丫头平日也没听说有什么严重的病症,这样突如其来的急症一耽搁恐怕是要命的。
“你拿着老爷的牌子亲自去请李太医来,快。”
荀若水决定多加一道保险。
秦升闻言赶紧告退,向外院奔去。
荀若水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跟着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不多时,荀若水一行人就进了正院,冬青和一个面色冷峻的侍女一起出来迎接。
冬青上前回禀道已将六小姐谢笙安置在了花厅的榻上,因怕人多碍事,里面只有两个医女和六小姐的嬷嬷林氏伺候。
荀若水闻言点了点头,回头示意后面的那一群侍女婆子都不用跟着了,自己带着刚才亭子里的两个嬷嬷当先向花厅走去,冬青和夏紫落后嬷嬷半步,跟在后面。
面色冷峻的侍女看着冬青走了,也想跟上去,就被跟在夏紫后面的另一个个头稍矮的侍女拉住了胳膊。
“春竹,你干什么?松手!”
“秋石,进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我们落在后面,一会儿在门口守着。”
面色冷峻的秋石愣了愣,她本就对照顾病人不敢兴趣,见春竹要拉着她一起守门,虽有些奇怪一向积极主动的春竹怎今日变了性子,但她懒得想清楚,便顺从地跟着春竹落在后面。
荀若水走进花厅,倒也没在意后面,只径自向里面走去,两个医女正躬着身子在床边忙碌,旁边一个嬷嬷正伸头焦急地看着榻上。
荀若水没有出声,凑近前去。一靠近,两个医女察觉到后面有人,忙回头,见是夫人,赶紧行礼,让开。
荀若水这才看见了昏迷的少女谢笙。
面色苍白,眉眼和记忆中相似,只是闭着眼睛平添了几分柔弱,第一次见面时的倔强似乎完全消散了。
原来当年倔强的小姑娘一转眼也长大了啊,荀若水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伸手替谢笙掖了掖被角。
一旁的林嬷嬷在见到荀若水如此快就过来看望六小姐时就感到十分惊讶,此时更是震惊地抬起了头。
“你就是林氏?我记得你丈夫儿子都在大少爷身边做事。”荀若水掖完被子起身也注意到了这个抬头的妇人,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便开口问道。
林嬷嬷赶紧跪下,恭敬回道:“正是奴婢一家,多谢夫人挂念。”
荀若水点了点头,知道这林氏确是当年从兮州带过来的老人,还是可靠的,便仔细问道:“平日里,你家小姐身体可好?”
林嬷嬷不敢抬头,闻言心下犹豫,小姐从小就不愿出门,夫人身边的梅嬷嬷和冬青都问过,她一直说的是小姐身体柔弱,可事实上小姐身子一直很康健。
“这,之前六小姐身子倒是一直有些虚,府里一直配着药,最近,六小姐身子倒还好,今日里,早膳和午膳都正常,午后,小姐多看了一会儿书,后来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