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从后边走吧,有工作人员通道。我送你出去。”连川收回了手开口说道,率先向前走去。沈漫点了点头跟上对方的脚步,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不语。沈漫试图从刚刚那短暂的对视中推测对方的一点想法,却最终只以失败告终。同多年前一样,他的伴侣从来都擅长隐藏自己的想法,而他也总是猜不透那双时刻平静冷淡的眼睛背后到底有怎样的情绪。长长的走廊里灯光昏暗,只有尽头处的安全出口灯闪着幽幽的绿光,标示着这段短暂旅程的结束。连川为他拉开了沉重的铁门,侧身让了让示意他先出去。沈漫踌躇片刻还是仰起头开口道:“你之后…” “我还得回去呢。”连川像是猜到了他的提议似的说道,“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沈漫定定的看了人几秒,才缓缓说道:“好,再说吧。”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尽管没有回头,他依然清楚的意识到对方正在身后注视着他,那视线如鲠在喉,他只好加快了速度,像是慌忙逃窜一样走向了最近的拐角。
沈漫很想说服自己假装没看见,事实上直到两人刚刚近距离接触的瞬间他也的确没有注意到,那种小饰品隔着一段距离实在是太难看清楚了。但一旦看到了,就不可能认不出来的,他想。那副银质袖扣,就是很多年前他送给连川的生日礼物。那是对于刚刚结束学生时代的他略显奢侈的一份礼物了,但沈漫想着,毕竟连川是要步入社会的的人了,以后总要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这点微不足道的礼物至少可以帮着他大方站在人前。
现在看来这个设计依然并不过时,他向来相信自己的品味,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可以包含的其他意义。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呢?这个想法本身就令他紧张的几乎有些口干舌燥,心跳都快了起来。是不是他也像自己一样,在这么多年里,从未能真正放下过去呢?如果,他也依然爱我的话。这个假设是如此的大胆,如此的令人惊喜,却又如此的令人畏惧。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意不断攀升,烧的连四肢的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震了起来,接通了之后好友焦急的询问立刻连绵不绝的传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一声不吭的和连川走了,连和朋友说一声都没想起来。他开口说了一声“我没事”,想要继续解释下去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吓人,连呼吸声都急促粗重的清晰可闻。沈漫心里沉了一下,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之后赶回了家。在关上门的瞬间他几乎是瞬间倚着身后的墙壁滑了下去,他呼吸颤抖着,埋下头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努力的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此时身体里不断叫嚣着的空虚感。可衣服上残留的那一缕淡淡的雪松香气,却只是加剧了他的反应,他克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泣音。在这一瞬间他终于确认,他的发情期提前了。
7
连川推开屋门的时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几秒。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被门口的冷风吹的整个人一激灵。但即使是在这样令人头脑清醒的冷空气里,他还是要以为自己是觉睡的太少了产生了幻觉。
“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那个他甚至不敢想象会这样出现在他家门前的人,此时正脸上带着一抹潮红,倚在门廊的柱子上声音略微带喘的问道。
沈漫裹着长至脚踝的黑色大衣,像是刚刚跑了一段路似的气息不稳,或许是因为寒冷还有些发着抖。本就下颌线分明的脸似乎是因为衣服的缘故显得下巴格外的尖,趁得对方本就清秀的眉眼愈发好看。连川就那样细细的看了对方好几秒,才把那句你怎么在这儿咽了下去。“什么信…?没有吧,我平时很少看我的信箱。”连川有些疑惑的说道,毕竟这个年头也很少有人寄纸质的东西给他,他一个月能想起来打开一次就不错了。沈漫愣了愣,常常和文学界那些老古董打交道他几乎要忘记正常人早已抛弃这种原始的交流方式了。他抬了抬嘴角,本就是硬撑出来的冷静面容上终于显出一丝倦色,他抬了抬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也是,是我的疏忽。”
连川却没来得及注意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他只来得及去想从刚刚起就愈发明显的,在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醉人香气。那是烈酒混合着浅淡的茶香组成的独特味道。泠冽,辛辣,苦涩,带有侵略性,说是一个Alpha的信息素都有人信。但那香气的后调又是那么的醇厚浓郁,那是一种一旦闻过就忘记不了的,令人上瘾的勾人气息。
这么些年里,他也断断续续的有过几个别的Omega。他闻过花香,奶香,蛋糕与点心的味道,极浅的青草香。但没有一个像他一样独特,多变,复杂,有着别具一格的魅力,烈的恰到好处,又只留下一股清浅苦涩的淡雅香气作为结束,从不令人觉得过于甜腻。他再熟悉不过这个味道了。这是沈漫的信息素。
在短暂的沉默里,连川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对方一声不吭的只是站在那里让他忍不住心生怀疑。他生怕这只是他的错觉,他自己的想象,或者只是他太过敏感夸大了事实。在这样的深夜,在他的家门口,面对着一个他本该只当作朋友的Omega问出关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