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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常常会想,我们的生命就是由一个个巧合组成的。我们不知道是哪一个选择让我们成为了今天的我们,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没有那些Jing妙的,概率上近乎不可能存在的一连串事件的组合,我就做不到如今体面的站在这里与你告别。” 亚德里安用他平日里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即使是坐在这个简陋的近乎一无所有的房间里,他依然如同一个贵族一般优雅,使得那把光秃秃的铁椅子看起来几乎拥有了皮质沙发的舒适。
隔着一层玻璃,面色晦暗的男人也依然可以从那双漂亮冰冷的蓝灰色的眼睛里看到如同宝石般的无机质光泽。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玻璃那一头的少年,那如此鲜活的生命,让此时憔悴枯槁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眼神里闪着野兽似的光,那里面混杂了怨恨,悔意,渴望,和一切人类拥有的Yin暗幽深的无穷欲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抓住眼前的光,那沙哑的嗓音发出了一声近乎绝望的呼喊,却最终只是成为了在空荡房间里的一声无意义的回响。
在钢铁碰撞的清脆声响里,亚德里安站起了身。他没有去看玻璃那面的男人是如何挣扎着,像是待宰的家畜一样在绝望之中被人拖去刑场的景象。他只是双手交握在胸前,语气轻快的说了一声:“再见了,我亲爱的。”
——选自《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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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你怎么能不知道沈老师!之前大卖的那本《恶语》是个人都看过吧?你来别人的签售怎么不做工作的!”年轻的男孩大呼小叫的拉着自己的同伴喋喋不休,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里声音都抬高了一个八度,面对对方敷衍的回应更加激动的比划了起来,“我跟你讲他真的超厉害!先是从第三星系最优秀的学校毕业,留校做了几年的学者和教授之后改行当了作家,第一本书就拿了那年的新人奖,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
“这还真是过奖了。”站在洗手台边一直低垂着头专心致志的洗着手的男人终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开口打断了男孩的话语。他抽了两张纸把手认真擦了擦干,转过身说道:“能有这么详细的给别人介绍我生平的粉丝,难怪我的书一直都卖的那么好。” 他在那个男孩震惊的眼神里再次笑了笑,并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表情似乎因此更加呆滞了,面颊上甚至还染了几分红晕,克制着嗓子眼里的笑意他快步走了出去,顺手拍了拍男孩的肩撂下一句:“感谢支持,一会儿见。” 在身后的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还能听到里面的男孩大呼了一声“我靠”,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向来享受偶尔逗逗小孩儿的乐趣,看着刚刚那俩孩子的年纪大概也就是刚分化,开窍倒是挺早的嘛。
因为他的离开,洗手间里的对话依然在继续下去。男孩的同伴似乎因为这次与真人碰面的机会终于产生了一丝兴趣,扯了扯依然沉浸在震惊中喃喃自语着“男神真人真好看啊”的男孩问道:“哎,回神了,所以你刚刚说,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什么?”
“噢,你刚才没看出来吗?”男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同伴的肩说道:“他是个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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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您好!我想问一下,您知道自画像的电影导演是谁吗?外面有很多种猜测,能麻烦您给个提示吗?” 举着话筒的年轻女孩声音清脆,面对着舞台的身体站得笔直,是少年人独有的清俊秀丽的身段,她极其礼貌的在问完了问题之后加了句谢谢才把麦克风还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沈漫在台上忍不住笑了笑,他看着这些学生气很重的年轻面孔总会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他不急不缓的答道:“这个问题嘛,我估计大家都很好奇,但真不是要瞒着各位,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改编过程里我和编剧沟通很多,包括在布景选角这些方面也都和剧组提过建议,但是我还真的从来没和导演见过面。”在台下几声失望的叹息声里他继续说道:“但通过我看过的几个样片片段,我可以保证这是一部非常Jing彩的电影,我能看到导演个人对原着的理解在里面,应该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说完这段话他环顾四周,注意到了前排一个男生从刚刚起一直执着的伸着手,他倾了倾身体冲着麦克风说了一句:“前排的那位男同学。” 对方拿到工作人员的麦克风之后一秒都不愿多等似的,连珠炮似的快速问道:“沈老师您好。很多文学评论家都说您的作品中之所以常常以O为主角,写一些O如何胜过A的故事,是因为您想要借此表达您自己对特定群体的不满,是一种政治立场超过艺术手法,请问事实的确如此吗?您作为一个未婚的没有孩子的Omega对您的创作会带来什么影响呢?您在以前的访谈里说过的没有固定伴侣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在宣传非一对一非长期的AO关系吗?您不觉得在您的读者群体包含了很多青少年人的时候传达这样的感情观是不恰当的吗?”
男孩一口气快速的说完了一大堆话,似乎是生怕被人打断似的,问完问题后他依然执着的握着话筒站在原地,一副不得到答案绝不放弃的不依不挠。事实上他的担心是正确的,从他那句“未婚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