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遵守、去维护,而不是践踏与嘲笑。我是朝廷的走狗,要维护的却是一个太平盛世,小蚁抗大树,本来就是可悲,又不得不做!”
龙继皱起了眉头,眼神里不再是嘲弄,却仍是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在那晚放走一些江湖人,为何又不把我捉拿归案?你说的话和你做的事根本自相矛盾。”
南宫碧落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龙继,又像透过他落在墙角的阴暗里。
良久后,女捕一字一句道:“因为正义,它不凌驾于律法,却必须存在。”
南宫碧落见龙继沉默,她也不需要他能理解,而是朗声道:“王爷,看了那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朱洪彦在沈、杨二人的陪同下,翻墙而出。王府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他展开手中折扇轻摇,笑道:“有南宫碧落果然是我大明之幸。既然你都说正义必须存在,那么龙继刺杀刘福通一事,你是不是也不会再干涉啦?”
南宫碧落笑了笑,“要我不阻拦,我有条件。”
朱洪彦扇子一收,挑了挑眉,“条件?呵,有意思,那爷就进府和你慢慢谈。”
南宫碧落笑着作了请,随着朱洪彦一起进了王府。在他们都进去后,暗处的黑衣人飞上了王府的高檐上,尾随着他们潜入进去。王府的守卫森严,却都没料到有人那么大胆,刚惊动了王府又立马来暗杀,还是趁着南宫碧落也在的时候,她藏在屋檐上看到朱洪彦把南宫碧落请到了凉亭。
龙继也在,沈杨二人却退下了,只他们三人。
黑衣人拿出了一个吹筒,上了毒针,等待着将龙继射杀的机会,她的眼里有着挣扎,不停地握紧吹筒,最后掀起面纱一角露出了嘴,将吹筒凑近了嘴唇,凉亭那边传来了南宫碧落的声音。
南宫碧落看着凉亭里早就备好的酒菜,笑道:“王爷这是早有准备,果然有些破绽是故意留下的。”
“哈哈,你说什么?”朱洪彦打哈哈,倒满了酒,“来,南宫坐下,有什么条件,我们慢慢谈。龙继,你也坐。”
南宫碧落二人依言坐下,见朱洪彦亲自为他们倒酒,南宫碧落与龙继对视一眼,就抬起了酒扬了一下,龙继也举杯,二人一起一饮而尽。朱洪彦见状立即眉开眼笑道:“对了,喝了酒,就是朋友。”
“王爷真会借坡下驴。你是不是想利用灯会刺杀刘福通?”
“嘿,是。你也知道爷是靠情报混饭吃,无意中知道龙继兄弟和柳易枝他们密谋杀刘福通的事,我就觉得高兴,终于有人要举正义之剑宰了那老阉狗,爷岂能不帮。不过要帮他们,最大的麻烦就是你南宫捕头,你受皇命保那老太监,就算不愿也不会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你还知道我身上有皇命。”南宫碧落白了朱洪彦一眼。
“啧,你是谁,你是南宫碧落,我不信你没有办法,再不济爷也可以为你请一道圣旨嘛。”
“就怕王爷的面子没有王瑾的大。”
“嘿~”朱洪彦想要反驳,但又只是喝了一杯酒认了怂,他叹息了声,然后没一会儿又嘿嘿笑起来,“南宫,你说谈条件,肯定是自己留着后手对不对?龙继他们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再过问了,嗯?”
“你当我是神仙,还是猫?我能有什么后手,不过也是想要刘福通遭到报应罢了。王爷,我是拿脑袋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呵呵不至于,爷怎么会舍得你掉脑袋。来,喝酒。”朱洪彦把酒给南宫碧落满上,一脸谄媚,“我的好南宫,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南宫碧落沉吟了一下,让朱洪彦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朱洪彦听后,一下子撤开了身子,酒都洒了,惊讶道:“什么!你要我为白社弥勒相关的秦家翻案!你疯了吧你,你是把爷往火坑里推啊。那案子是皇家盖棺定论,翻案犹如翻天,谁碰谁惹一身骚,那案子是冤枉了不少好官,却也惩治了不少黑官,那是朝廷大换血,牵涉太广,这比刺杀刘福通都还难办。爷干不了!”
屋檐上黑衣人原本要吹出的毒针停滞了下来,浑身轻颤,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竹筒对准了朱洪彦,南宫碧落的声音又传来。
“唉~我知道王爷难办,可清官蒙冤下场凄惨,徒添了很多仇怨啊。王爷深受圣上喜爱,由您提怎么也比别人来得好。”
“呵,你玩儿我呢,刚才才说爷面子不及王瑾,我提好个屁,不行不行!”
“王爷!我知道是为难王爷了。”南宫碧落一急,又很快平复下来,她叹气。
房檐上黑衣人的竹筒又对准了南宫碧落,最后还是瞄准了一旁安静的龙继,眼神越来越冷酷。
南宫碧落思索了一会儿,又道:“那能否有折中之法?”
“何谓折中之法?”
南宫碧落又在朱洪彦耳朵边说了一阵,但朱洪彦听后虽然没有像先前一样反应激烈,还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饶了我吧。”
南宫碧落却是单膝跪地抱拳,吓得朱洪彦站了起来,“南宫碧落你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