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角落有一口泥糊的窯,午夜自己揉麵團,簡單烤了個餅,粗手笨腳的,一下燙到手指,一下灑了太多香料,一直被津笑
傍晚的深山裡下了一場小雨,空氣格外清新,這間山中小屋午夜偶爾才回來一次,終年都是安安靜靜的,現在多了女孩甜美活潑的笑語聲。
「味道好濃的胡椒餅!」兩人並肩坐在窗前的小桌,藉著小窗透進來的光亮,他們撕開熱呼呼的餅,夾著烤醃魚,伴著清涼風流,吃著簡單的晚餐。
午夜注視女孩用雪白貝齒扯咬著熱餅,眼前光景,如夢似幻,讓他臉上不住掛著笑,內心暖意充塞。
吃到差不多時,津突然慎重其事地說:「午夜午夜,我們這樣好不好」說著,她伸出三根手指
愣看著女孩舉到鼻子前的三根手指,午夜一臉茫然。
「三年!」津縮了縮身子,顯得很拘謹:「你到處去玩玩走走,三年後回來再決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最後,她還是把自己放到了備胎的位置。總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伴侶,實在不是個理想的對象,這樣午夜很吃虧,更擔心他可能對女性的見識不夠廣闊,於是像老媽子一樣鼓吹他先出去看看走走,貨比三家不吃虧
乍聽到這個提議,午夜起先很是詫異,甚至有點怒意,好在再聽了一會兒後,便弄懂了傻女孩的用意是在為他著想,也感受到津對自我的不夠自信,並非在迂迴的拒絕,但,也真夠彆扭了。
午夜不過是專注服侍骨堊王多年,卻被當成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純情男。津好像忘記了一件事,魔龍衛並不是宅屬性職業,什麼樣的險惡人性沒見過;再說,從小居住環境複雜的貧民窟,又混過野匪團,對女人所見聞接觸的可多著呢!這也不能怪津,畢竟那些生態離她太遙遠,午夜也鮮少提及自身經歷,無法形成聯想也很正常。
「我活在今天。」
耐心等對方把話說完,他回應道。
「嗯?」
「而妳現在就在這裡。」午夜看著她,眼神凜冽而深遠,語氣透露出些許嚴厲:「三年太虛幻。能不能讓我把握真實的現在?」
津霎時感覺到,自己那些自以為的好意,不見得是當事人想要的,不禁羞愧的低下了頭。
看她那樣,午夜也陷入沉思,試著往心裡深處去,想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給對方明白:「末噬谷回來後,我一度覺得不該貪戀不屬於自己的人,而想徹底死了這條心。」
他深吸了口氣,望著窗外逐漸昏暗的天空:「但是,每天每天,當我晚上躺在床上、早上睜開眼睛,尤其內灼發生時,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我的人生就只有這麼一次我活在現在,過去不會回來,未來也不存在。」
「那天再遇見妳,我更深體認到,妳,『現在』、『正在』我的生命中。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願意接納我的人,能為我著想和付出。我問了自己好幾次,為什麼要放棄?就因為害怕?為了要死守規矩?」
「我太訝異自己竟然是『因為害怕』放棄對妳的感情,而不是『為了愛』,所以愛。」
津抬起頭,眸光爍動,此番領悟,同樣撼動了她,瓦解了盤旋心頭的迷惘、扭曲和壓抑。此刻,只有被當事人選擇放棄的關係,沒有受命運左右的愛情。
「除了妳的意願,再沒有任何人事物能阻擋我愛妳。」午夜眉宇間變得深情柔和:
「津,我愛妳。」
坦納多彆扭的愛情觀哪那真是愛嗎?為什麼妳從來都沒有質疑過?關係明明就在眼前,卻能被無形的思慮阻隔,既然喜歡他,又希望他幸福,為何不敢親自給他幸福呢?為什麼非要遷就自己心中的律,而退怯?
望著午夜堅毅的臉龐,津走靠近,將雙臂緊緊環上他的脖子。
不要膽怯,放膽來吧!哪一段感情是在確定結局後才開始走上的?不用預設一個結局才能結伴、才能去愛,不要讓各種懼怕成了阻擋愛的理由。因為在真正的愛裡沒有懼怕,也不需要理由。
§
餐後,兩人一同收拾餐具,津正要拿去洗,男人就伸手來取,「我來。」
她忙背過身子一擋,笑嘻嘻道:「晚餐是你做的,現在換我洗碗!」
「幾個盤子而已,我來洗,水太冷了。」
「只是洗碗而已!我沒那麼嬌貴!」津挽起袖子,十分堅持。
「那妳等一下。」午夜用手按了下她的肩膀,然後起身到後邊去。
站在長型的石鑿水槽前,津看著男人把熱水倒入蓄水的石缸裡綜合了水溫,流出的洗滌水變得很溫暖,她笑著問:「用熱水洗碗?也太奢侈了吧?」
午夜對她挑眉,對於此說頗不以為然:「只是熱水。妳不比它貴重?」
一面洗盤子,津心中頗有感觸:「以前住在坦納多的公寓裡省錢都來不及,哪捨得燒熱水洗碗,我爸和弟弟都不主動做家事的,常常寒冬煮完飯後,還要接著洗碗,手凍得超痛也沒人知道,洗碗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