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任由那桌子倒在地上,可存雪见他不扶桌子,竟是弯下腰将其摆好,又亲手把它推翻。
“你这样闹,有意思吗?”如渊道,“那位使者今日还会再来,你不许耍脾气,叫别人看笑话。”
“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你说他会再来,他就一定会再来吗?”存雪把桌子摆正,一脚踏上桌面。
如渊为之气结:“就算是我那儿子,当年也没有你这般不听话!”
“你竟然拿我跟那条小龙相比!”存雪尖叫,“你喜欢你儿子,就回东海去找他呀!”
说完,他跳下木桌,将如渊往外推,然而推到一半,却缩回了手,转身要进内室。
原因无他。
那使者没来,但慕华来了。
“天帝。”如渊舒了一口气,躬身向慕华行礼,打心底里感激她出现得及时,将自己从困窘局面中解救。
余光瞥见存雪要走,如渊连忙伸手把他揪住。存雪挣了一次,没能挣开,只得不情不愿地随他一起向天帝行礼。
天帝才结束了今日的议事,正值疲惫时刻,见存雪态度不端,也懒得多说,竟是直接将他略过,转而同如渊谈话。
“你在冥府清修六百载,努力压制凶性,倒也辛苦。”天帝说道,“我与冥君达成协议,将你们二人调任至此,不光是为了管理藏书阁,也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翻阅典籍,早日去除心中魔念。自今日起,藏书阁便是你栖身之所,你可随意翻看阁内藏书,若有谁准备借阅,亦归你管理。”
如渊点头称是,忽又想到那几本被存雪毁坏的书籍,眼皮猛地一跳,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将此事对天帝和盘托出。
回头再看存雪,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好像那擅自损毁书籍的并非他自己。
未等如渊想出个结果,天帝已简单交代完诸多事项,在侍女陪同下转身离去,看样子是要回寝宫歇息。如渊叹口气,不敢再打扰她,只默默地看了存雪一眼,进行了一番无声的控诉。
“看我做什么?”存雪望着他笑,并未将他的不满放在眼里。
“我迟早有一天被你害死。”如渊关上藏书阁大门,想起那几册书,愈来愈头痛,但又不晓得能对他说些什么,才可令他知错。此人向来我行我素,单凭一两句话就想叫他低头道歉,是绝无可能的。
存雪心知他在为那几册书而担忧,便跟在他身后,一边扯他的头发,一边拿阁中藏书威胁他。如渊觉得此举无聊,却也相信存雪真能做得出来,于是越听越烦心,听到最后,索性拿术法封了存雪的嘴,以此换取片刻清静。
他不过随便一封而已,存雪自然能轻易挣开。不久后,藏书阁内又响起了存雪的惑众妖言,而这时如渊已经自我封闭了听觉,躺进内室,装作不在。
藏书阁分为内外两部分,前厅乃是放置各类典籍之处,内室则是一座小型寝殿;连接前后两部分的是一扇小门,平时都关着,轻易不开启。如渊刚合了小门,躺在床上,闭目静思,忽感门扉大敞,有一束光直射而来,登时睁开了眼,望向门边那人,无可奈何地问道:“你是否想逼我彻底封闭五感?”
其实他此刻听不见存雪的回答,不过他也没想听见。不待存雪开口,他便翻了个身,以宽大袍袖遮住头脸,面对墙壁合上了眼睛。
存雪见他采取冷处理,便举着灯盏走到床边,拉开他的手臂,故意拿灯火去晃他的眼睛。如渊忍无可忍,猛地抬手扼住存雪脖颈,而他带起的劲风,恰好熄灭了那盏灯,叫内室重归于黑暗。
黑暗当中,忽而亮起一点红。存雪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不由挣扎起来,去扯如渊的鬓发。如渊被他拽得往旁一歪,却也不恼,只是提着他,将他放到一旁,随后翻了个身,居然是想接着睡觉。
“你起来,你起来。”存雪锲而不舍,一会儿去推如渊的头,一会儿去掐如渊的手。但无论他如何动作,榻上那位都跟死了一般,半丝反应也无。他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恼怒着往如渊肩头拍了一掌,骂道:“你这懦夫,天生只会逃避,我不过觉得无聊,想与你说说话,你竟封闭五感!”
如渊无动于衷,并不接茬,因为根本听不见。
存雪气得脸都要变形,在床边待了半晌,就再也坐不住,拿起灯跑到外面。如渊感觉他出了内室,立马起身追出去,恰好撞见他举着灯,要将满满一架书都点燃。
“我看这藏书阁是真的容不下你。”如渊气得发笑,“你消停片刻,坐下歇一歇,究竟有何不可?”
存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转过身,高高举起手中灯火,燎着了木架一角。
刹那间,水花四溅,洒了存雪满头满脸。如渊快步上前,抢走那盏被浇灭的灯,单手提起这只落汤鸡,不由分说地将他关入内室,反手拍上屋门。
“你放我出去,你不讲道理。”存雪在里面砸门,又叫道,“我要去见天帝。”
他这时候要去见天帝,多半是为了寻衅滋事。如渊将额头抵在门板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