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的灼烫呼吸逐渐远去,渠缚缓缓直起身子,一双薄薄的桃花眼微微耷拉着,俯视着姜融。
过了近半柱香久,他才绽开一丝笑:
“阿融不会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吧?”
什么……意思?
姜融仰起脸,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空白。
这样痛的一次教训,还不足以抵去他们表兄弟的怒气么?
“意思就是,”渠缚牵着对方手放在唇边轻轻用犬牙啃咬着,“阿融的滋味连那烟柳巷一夜千金的花魁都难以相及——本宫怎么舍得放手?”
见面前的人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呆楞立在原地像个木偶,渠缚才再次怜爱至极地俯身掐着对方的下颚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间唾液滴落,一吻毕,姜融还是垂着眸子,只唇角那点弧度比哭还难看:
“那求殿下,至少……不要将你我二人之事告知他人。”
渠缚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扬,这般情人轶事对于太子来说,虽说不会降责,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可现下却是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劣心思:
“怎么?同本宫交欢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么?”
姜融低着头,自然是说不敢。
得了这般无趣的反应,渠缚这才放过他,只笑着拉着他又接吻了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送他的是一个小太监,应当是得了渠缚一点信赖的,走路时也不似其余下人那般谨小慎微,反而双臂枕在脑后,吊儿郎当的。
“公子,是直接回书院么?”那太监笑嘻嘻的,见姜融掀起一双死水般的眸子看他,才讨好似的自我介绍:“奴才小启子。”
姜融收回目光,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路,他走得很慢,却仍旧痛得难以忍受半晌,才慢吞吞答:“我想……直接回家。”
“好嘞!”小启子为他撩起帘子迎他上了马车,自己坐到了前头,“那就送公子回家咯!”
姜融在车上昏昏沉沉地似乎晕过去了一会儿,再醒神是小启子将他推醒了。
“公子,姜宅到了。”
小启子见他唇色苍白还吓了一跳,将他扶了起来戚戚道:“公子回去了还是再寻个大夫瞧瞧,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姜融颤巍巍下了马车,站直了后才缓了过来,朝小启子道了声谢。
小启子愣了愣,才笑:“公子是主子,哪能和奴才说谢。”
在皇宫里,奴才为主子去死都是天经地义的。
他这般欢脱的性子,姜融今日才好受了些,此刻听到小启子这么说,也只是扯了扯唇角:“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小启子替他去叩了门,门房见是姜融回来了,才急匆匆将人迎了进来。
不到一炷香,姜家的长女姜清绒就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了。
姜家家境并不富裕,姜父虽得了个官职,一年到头却也只领些空俸禄,还是姜清绒拒绝成婚坚持做些生意,手头这才阔绰些。
说是长姐,在姜融眼中她更多顶替了他早逝母亲的角色。
此刻一见姜清绒,眼中的泪便霎时有些忍不住了。
“小融?”姜清绒进屋来,“不是说进宫了么……你的脸色怎得如此难看?”
姜融将眼底那点湿意忍下,才冲姜清绒笑笑:“一不小心掉到湖里了。”
“怎么会掉湖里呢……”姜清绒皱着眉头唤下人去请大夫,又上前试了姜融额头的温度,“还是这么烫……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这几日书院便先不必去了……”
后边的话姜融已听不大清,一连绷了几日的精神骤然松懈开来,又昏睡了整整一日,醒来时口干舌燥,肚中也空荡。
朦胧中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影,他心下稍安,于是软着嗓音,撒娇似的道:“阿姐……渴……”
那人影顿了一下,才起身来,为他倒了水来。
姜融被他揽进怀里,一口气将整杯水饮尽了,思绪才渐渐清明。
“还,要么?”
姜融听见声音,一愣,抬起头,才见许遥卿那张漂亮圣洁的脸。
“遥卿?”姜融开口便咳了几声,被许遥卿拍着脊背缓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许遥卿低着头,那双明镜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是不是,太子,欺负你了?”
姜融如今听见太子的名讳都难以抑制地恶心与畏惧,他低着头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没有的事。遥卿,你怎么来了?”
许遥卿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垂下纤长的眼睫:“你好久,没来上课,我担心,就,来了。”
见他这副样子,姜融毫不例外地心软又愧疚,于是笑着哄他:“明天我就去了,落下的课还要遥卿教教我才是。”
许遥卿长臂揽着他的腰肢,表情有点闷,他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门便被拉开了,婢女端着药,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在看见许遥卿的时候骂了一声操。
“你小子,说是散心,自己偷偷来找阿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