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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荷生替思嘉收拾时看见了她身份证上的日期,小姑娘的生日快到了。
他们乡下青壮年都不兴过生日,家里人一起聚聚,再吃碗长寿面就算完事了,不过他也清楚城里小姑娘好过节日,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肯定也不会放过。
他回忆起两个人确定关系的时候,是思嘉主动说两个人在一起了,自己当时半推半就,好像从没给思嘉什么许诺。
因他实在没接触过多少女性,对女生总有些刻板印象,认为小姑娘都爱鲜花和甜言蜜语,再细想想,他和思嘉在一起之后,思嘉每天为他买酒,陪伴他,甚至照顾醉酒的他,而他除了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外似乎也没做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俞荷生总在自责,觉得自己付出的和思嘉付出的不成正比。
他是很想等思嘉生日那天再给她一个惊喜,让思嘉和他一起度过这个生日,可思嘉朋友那么多,还要陪母亲,估计早早就有了安排,于是惊喜暂时被搁置,他决定先询问思嘉的意见。
“思嘉,我前几天不小心看到你的身份证,你的生日是不是就在下星期?”
“叔叔,你看了我的身份证?!”思嘉反应很激烈,把俞荷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急忙要道歉。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帮你把它收起来,我不是......”
“我的身份证照片拍得好难看,那都是几年前的照片了。”思嘉捂着脸装哭,朝俞荷生抱怨,“叔叔怎么可以乱看女生的身份证,多丑啊,叔叔肯定要不喜欢我了。”
俞荷生把思嘉抱进怀里,对于哄小姑娘这件事,他甚至都有些心得了。俞荷生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很认真地举起手指发誓:“我觉得很好看,要是我撒谎,就让我再也不能喝酒了。”
思嘉手指拉开两道缝,露出她圆圆的猫儿眼偷看俞荷生,忍俊不禁:“叔叔还发誓,好老套。”
他拿思嘉很无奈,见思嘉不闹脾气了,再三斟酌着措辞:“思嘉,我是想说,你生日就快到了,你...你那天,要和朋友一起过吗?”
她仰起头看比她高出好大一截的俞荷生,回抱住他过分瘦窄的腰:“不要,他们都要上班,我才不想听社畜发牢sao。”
“那要不要回家和伯母聚一聚,不是经常有人说,孩子的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吗?”
“如果回家的话,就不能过生日啦。”
俞荷生皱眉,疑惑地看向怀里的思嘉:“为什么?”
“我十六岁生日那天,爸爸死了,所以十六岁之后家里就不给我过生日了。”她口吻好似在描述她新看过的电视剧剧情,把句子切割成一片片,不带任何感情。
似是看出俞荷生的无措,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只要叔叔就足够了。”
俞荷生忽生出一种浩渺的迷茫感,被迷雾遮了双眼,不知身在何方,除了抱紧怀中的思嘉外,再没别的出路了。
2
虽然俞荷生替她搬了家,可思嘉每天都往俞荷生家跑,原本他帮她搬回去的东西,又不知不觉地跑回来,名牌香水和俞荷生的空酒瓶做了好邻居。
他白天出去拾荒,思嘉就在他家躺着玩手机,早中餐用外卖解决,晚上乖乖等俞荷生回来为她做晚餐。俞荷生认为吃外卖不健康,出门前为还在梦里的思嘉把早午餐都做好,写上便条,叮嘱她记得热了再吃。
夜里吃过了饭,她趴在俞荷生怀里用手机看最新的综艺,看了一会儿又不看了。思嘉嫌女嘉宾废话多,嫌男嘉宾废话更多,俞荷生没能接上话,他不懂哪个明星正当红,对娱乐圈的所有动向来自于在地铁站捡瓶子时看见的巨型海报,Jing致的半身照旁印着明星比毛线团更弯曲的签名,再配上某某品牌大使,他有他的方式来接触流行趋势。
俞荷生不说话,她又开始无聊,用小尖牙去咬俞荷生的喉结,狼衔住猎物,只留下过会儿就能消掉的牙印。
思嘉,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俞荷生又哑巴了,脖子上再添一个牙印,思嘉不会在他脖颈上留吻痕,她看科普说在脖子上留吻痕有安全隐患。她觉得留牙印应该会安全很多。
她知道他的事,每次都是最好的听众,连俞荷生手上老茧的每一个来历都清楚了。俞荷生也想知道思嘉的事,想问问她的父亲,想问问前男友,不是留下熊娃娃那位,是给粉色房间留下墨点的那位。可思嘉把自己包围成完美的圆,几乎完美到成了双关词,既让他觉得完美到没必要发问,又完美到把所有都圈得好好的,令他不知要从何问起。
俞荷生缩了缩脖子,她明白他的瑟缩,舔了舔刚才咬过的地方,舌尖尝到铁锈味,原来是她的虎牙把对方的皮肤咬破了。
“思嘉,”俞荷生还是问了,感谢思嘉的虎牙,让他在最后一刻清醒,“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思嘉又去亲俞荷生的唇,他晚上才喝了两瓶酒,见思嘉把香软的唇送过来,他本能想躲开,羞赫道:“我还没刷牙。”
小姑娘照吻不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