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俞荷生在挑选生日礼物上犯了难,第一次送女孩礼物,怎么想都意义重大。选择固然很多,可是能合思嘉心意的却又很少,他去问以前共事的工友,人家也只留下一句:“女人嘛,送花不就挺好的,要么你就往贵重了挑,绝对没错。”
这样未免太没心意,更何况他眼里的贵重和家境殷实的思嘉眼中的贵重肯定不在同一个层次。
他愁得多了好几根白头发,整天长吁短叹地做功课,思嘉看他那么苦恼,笑嘻嘻往他怀里钻,卖关子说:“叔叔,送个礼物有那么难吗?你亲我一下,我就悄悄告诉你我想要什么,好不好?”
俞荷生亲了亲她额头,思嘉煞有其事地让他附耳过来,小姑娘双手勾住他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思嘉压低了声音凑到俞荷生耳畔:“叔叔把自己送给我就好了。”
说完,思嘉挑逗般用舌尖舔过俞荷生耳廓,看着他皮肤一点一点变红。
俞荷生心跳漏拍,强装镇定:“别闹。”
“叔叔怎么知道我是在闹还是认真的?”
思嘉眉眼浓秀,梨涡挂在颊上,笑时总要露出两颗虎牙才算完美,脸庞和气质都太稚嫩,几乎让人觉得自己在犯罪,可当思嘉褪去衣服,她的身体又的确是成年女性才能拥有的曼妙身形。
小姑娘把他带到床上胡闹,俞荷生一时半会也想不起礼物的事了。
总说送礼要投其所好,可问思嘉喜欢什么,思嘉也只会说喜欢叔叔或者是喜欢可爱的东西,范围过于广泛。他偷偷观察思嘉平时都在干什么,思嘉要么是躺着玩手机,要么是躺着看书,书的种类还特别杂,时而时尚杂志,时而故事会,时而是比牛津词典还厚的外文书。
俞荷生问她在看什么,她懒洋洋地嘟囔了一句英文,意识到俞荷生听不懂,她特意用中文重新说了一遍:“犯罪中的非人格化。”
他并不觉得这个词比刚才的英文好懂多少,不等他往下问,思嘉体贴地给他解释了:“嗯...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极力贬低或者抹杀人格的意思。比如在控制犯罪时,相关部门对犯罪者会有非人格化过程,以便于他们管理。在公诉阶段,检察官习惯于用“没有人性”、“发泄兽欲”之类的词语来说服法官与群众犯罪嫌疑人是有罪的,判决书中类似对犯罪人非人格化的词句亦很常见。”
思嘉见俞荷生听得认真,继续讲了下去:“在犯罪者和受害者中,也存在着非人格化的存在。有些犯罪者,他们会形容杀人时没有感觉,认为和杀牲畜无异,这就是将受害者非人格化的表现,他们内心残存的良心与自己的犯罪行径形成冲突,为了使犯罪进行下去,他们将受害者划离了人的范围。”*
俞荷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思嘉原来也会看这么深奥的书。”
“谁让我没工作闲得慌,叔叔又不能一天都陪着我。”她抱着书,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撒娇。
俞荷生原本想通过这个方式来了解思嘉的爱好,却发现思嘉根本是什么都爱一点,了解一点,反而使挑选礼物的任务更加艰巨了。
2
俞荷生至少为思嘉准备三四样礼物,花自然是不必说的了,用从自己攒了许久的钱里咬牙取出一大笔钱买了护肤品和一副耳环,投其所好太难,只能尽量往不出错的礼物中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也因为突然增加了这么大一笔开销,俞荷生往好几个垃圾站辗转,每天到深夜才回家。有时思嘉实在熬不住了,就会先睡,俞荷生看着思嘉没心没肺的安稳睡颜,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她对他太好,从不拘束他喝酒,见家里酒没了也会乖乖去买新的回来,俞荷生酒量渐大,酒瓶子越积越多,小姑娘拿空瓶子摆出三角形,在屋子里打保龄球玩。
思嘉生日的前一天,俞荷生在与思嘉相遇的那个垃圾场捡到了一只流浪狗。
那狗看着倒是挺胖一只,走路都还走不稳,也许是流浪太久,毛已经脏到打结,很难看出原先的毛色。它一直跟在俞荷生后面,俞荷生停下捡瓶子,它就坐在地上用后腿挠痒,俞荷生走,它就屁颠屁颠地跟着。
俞荷生转过身来看它,狗也停了下来,歪着头看他,大眼睛圆得像葡萄。他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思嘉应该是喜欢小动物的吧?
俞荷生自己其实不怎么嫌脏,但要是把狗送给思嘉,那就必须要送去专业的宠物医院洗澡驱虫,他坐在宠物医院的大厅,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也是在那个垃圾场遇上了哭得惨兮兮的思嘉。
说是遇上,其实应该说是思嘉在那里把他捡了回去,给他温暖,教他怎么去爱。好像命运的回溯,几个月后,他又捡到了一只小狗。是的,别看这只狗看着大,其实也才两个月大,刚断nai不久。
“因为萨摩耶本身是中型犬,成年后会有好几十斤重呢。”宠物医院的护士耐心地向他介绍,“已经给它打过疫苗,也喂了驱虫药,你要注意不要让它去舔涂药的地方。狗粮的话我们也有卖,您需要买吗?”
俞荷生点了点头,小萨摩被抱了出来,俞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