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呢喃着水,我见他着实可怜,也还有一线生机,就给他留了清水和一点银子。他也是有骨气,扑到轿门死死拽着我裙摆,举着块玉,非要我收下,说是日后报恩。我这一收,真派上了用场,可是——他却搭上了命。龙承为了一水之恩,死在了刘福通的箭下。”
柳易枝轻轻擦掉眼角的泪。
“龙承。”南宫碧落重复呢喃,已经将事情都串了起来,“那么龙继就是来为龙承报仇的?”
柳易枝点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流觞的惊呼!
南宫碧落立马拿起佩剑出去,一推开房门,就看到黑衣龙继光天白日下闯入了杏林堂,在院里挟持了流觞。
龙继一只手臂还吊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剑却架在流觞的脖子上,流觞脚边是打翻的药材,双眸里有一丝丝惊慌,在见到南宫碧落的时候,又镇定下来。
南宫碧落四下扫了一下,盯着龙继,并不见慌乱,抬手一拦,就把想要跨出房门的柳易枝拦在了门内,平静道:“我想你一定是私自跑出来的。”
龙继皱起眉头,对南宫碧落十分忌惮,“把她放了,否则——”
“否则就要杀了流觞?”南宫碧落替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佩剑往身后一背,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看来你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龙继握紧了剑,提防着南宫碧落突然出手。
南宫碧落却一点想要动手的迹象都没有,而是问道:“那日在树林里,救走你的是柳老板吧。就在枪声响过之后,女人的尖叫声其实从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不过我们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枪响。你遁走之后,就被柳老板带走。”
龙继并不回答。
南宫碧落也不介意,又问:“龙继龙承,你是哥哥?”
龙继一听,就知道南宫碧落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
双胞胎,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先见到了人世,成为了哥哥。父母早亡,乞讨流亡的他们一直相依为命,直到遇到了藏剑老人,二人同时拜入门下,却只有他掌握了一剑封喉的精妙。他知道弟弟一直不甘心,可又憧憬着他这个哥哥,龙承不断想要证明自己,时常弄得满身伤痕。为了获得藏剑老人的安葬费,心高气傲龙继选择加入行尸楼,可惜一入虎狼窝,就再也脱不了身,他们用着同一个身份,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龙承像他的影子,也像另一个自己,另一个他不太敢做的自己。
杀手该是冷酷而绝情的,可是龙承从来做不到,凄苦和杀戮没有泯灭他的良知,他有很清楚的是非善恶之分,只杀该杀之人,就算能力有限,也会拼尽全力。而他虽然杀人如麻,任务也是从未失手,只要给钱就会毫不犹豫下杀手,其实也从来做不到绝情,因为龙承。
龙继的眼神变深,他盯着南宫碧落,将剑更贴近流觞脖子,冷道:“我再说一次,放了她。”
南宫碧落还未说什么,一声厉喝从龙继背后传来:“放了流觞姑娘!”
两道人影闪进来,趁龙继分神,一人缴了龙继的剑,一人将流觞救了下来。南宫碧落看着杨鹤平和沈义,把目光放在了出声阻止的第三人身上。
“王爷,你这么快就游玩回府了吗?”女捕脸上是揶揄的笑容,目光却依旧锐利。
朱洪彦沉着脸,想要拿出一点威严来,可惜在南宫碧落刀锋一样的眼神下,他只能泄了气,“我们进屋谈。沈义、平儿你们把龙继带回去,记着不要被人看见。”
“我有说你们可以走吗?”南宫碧落却不急不慢地说出了阻止的话。
她人没有动,却让杨鹤平和沈义都皱起眉来。
朱洪彦一听,又见自己两个护卫那如临大敌的模样,气就上来了,指着南宫碧落,手指直打颤:“南宫碧落,你、你,我好歹是王爷,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吗?”
“王爷,面子是要自己挣的,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
朱洪彦袖子一甩,垂了手,来回走了几下,急道:“好好好,你说你想怎么着吧?”
南宫碧落盯着龙继和朱洪彦来回扫了扫,片刻之后,道:“王爷,杏林堂是看病的地方,你还是回王府等着我上门拜访吧,这一次千万别再‘往外跑’了。”
朱洪彦看了看流觞,指了指南宫碧落,却只有自己把气咽回去,抿着双唇平了气,他道:“走,回府!”便拂袖而去。
沈义二人带着龙继也跟了上去。
流觞走到南宫碧落身边,看了眼柳易枝,问道:“小姐,她怎么办?”
“柳老板当然是送回飘香阁。”南宫碧落曲着小指吹了声哨,糖人张三人就翻墙而入,这三人负责送柳易枝回去。
风月楼。
风飘絮接到了青竹苑的来信。
信上说:玄刚撤回,着魅姬接手。龙继必死,藏于誉王。
风飘絮把信烧毁,思索了一下后,对守在身边的瑶红道:“回话青竹苑,让他们不用出手,你去把嫣然给我叫来。”
凝烟来到风飘絮房中,风飘絮将一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