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颁旨嘉奖了刘福通的消息很快就流传了出来,因为也要顾及都察院、顺天府颜面,并没有言明是何原因,但这一举措让依附阉党的人更多。寿宴上虽然让他笼络官商的计划落空,却又在人皮纸扎案上找补了回来。
这一下刘福通在宫外就会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帮衬了他的南宫碧落自然也会受到非议。
傍晚时分,南雍巷,南宫府。
南宫碧落和曲水拿着案宗回到家的时候,开门的不是何五,而是五婶,这让南宫碧落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她一进客厅,就看到一块方形的金匾摆在桌子上,何五在厅里来回踱步,苏映月还在一旁劝道:“老五,你就别来回晃了。等那丫头回来你好好问问她,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
“夫人,这刘府大张旗鼓送金匾来,分明是——”何五停下来回话,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回来的南宫碧落和曲水,他立马沉下了脸,唤了一声:“小姐。”
苏映月给南宫碧落使了个眼色,南宫碧落立刻笑着就进了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看了一眼明显生气的何五,打量起那块金匾来。金匾不算大,但很沉,南宫碧落抬了下,立马道:“哟,刘福通大手笔啊,还是足金的。”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明晃晃的贿赂收买,你怎么还笑?”何五质问起来。
南宫碧落松开金匾,摩挲着指间还没有回话,曲水立即道:“什么情况?还不是我们家英明神武的小姐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把人皮案的功劳全部给了那个老王八,不仅助长了他的气焰,还让都察院、顺天府跟着一起吃了闷亏。”
“水儿,听你这话,好像也对我的做法很不满啊。”南宫碧落笑着坐下,看着她家丫头。曲水会生气无非也是回来的路上听到了几个官家子弟说南宫碧落的闲话。但南宫碧落不在意,她端起茶,吹了一口茶沫,对曲水道:“这刘府给我们送了这么大块金子来有什么不好?虽然俗,可是用处挺大。水儿,你去把它融了重铸,一部分捐给京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善堂,剩下的送到西南灾区去。”
曲水却哼了一声,“刘福通手上的钱是用人rou骨血得来的,捐给善堂和灾民,我怕遭天谴!小姐,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先下去了,夫人,水儿告退。”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客厅。
“呵!”被曲水这一顶嘴,南宫碧落抬起头来挑了挑眉,茶都忘了送进嘴里。
“这水儿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她感慨着摇头。
苏映月不由得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她没看见何五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吗?苏映月咳嗽了一声,瞪着眼提醒南宫碧落别太过分。
南宫碧落会意只好先放下了茶杯,“五叔,水儿不去,事情就你去办吧。”
苏映月额角一跳,恨不得给南宫碧落头上敲一下,但南宫碧落不以为意继续道:“不用署名,就和以前那样,托几个道上的好汉捎去就好。”
何五盯着南宫碧落看了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小姐,你当差是比老爷更加圆滑,更懂变通。我虽然不知道你接受刘福通金匾的用意,但有些原则不能丢啊。要是遇到了什么,千万别自己一个人扛,我何五别的本事没有,但如果有人敢威胁到小姐你的安危,侮辱南宫家的清誉,我豁出这条命也会除掉他。”
南宫碧落闻言皱起眉来,“五叔,不过是一块匾哪有这么严重。好歹你也在南宫家待了这么久,绿林上的那套习气还改不过来吗?以武犯禁的匹夫之勇,谈不上忠义。”
“落儿!”苏映月喝了一声。
南宫碧落也知过言,但还是与何五对视着。何五脸色铁青,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不言不语地抬起了金匾退下了。
“我造了什么孽,家里一个个都是倔牛。你呀没事就回房换身衣服,再洗把脸。”苏映月看着何五出去,白了一眼南宫碧落也起身回了房。
南宫碧落见客厅都没人了,她也拿起包袱和竹筒回了房。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南宫碧落从房间出来去吃饭,却只有苏映月一个人坐在饭桌上。
“看什么看,过来坐下。”苏映月舀着汤,放在了坐下的南宫碧落面前。
“他们呢?”
“水儿端着饭菜回屋了,老五估计也吃不进去,巧姐端着饭菜去和他一起吃了。”苏映月没好气道,“对了我家觞儿今晚睡医馆,该不会你也把她得罪了吧!”
“流觞今晚睡医馆?”南宫碧落只对流觞没回来的事上了心,家里只有流觞的心思需要她猜上一猜,但她却对苏映月道:“她也不是第一次睡医馆,估计是在研究什么方子。那边治安很好,不用担心。”
苏映月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怨:“你说你,这个差当得,时不时家里就会来几次冷战。”
“娘,家里最容易生气的人是你吧?”
“呵,你还敢顶嘴了,我生气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谱吗?这次是懒得说你,晓得你受制于刘福通,不过你会收下金匾的确让我觉得奇怪。”
“没什么,只是想让他少花点心思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