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施展起轻功,风驰电掣地赶了几里路,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下的一个小镇,阿朔缩在谢问怀里,起初有点害怕,但渐渐地就被眼前飞驰而过的景色所吸引,兴奋得哇哇大叫。直到谢问把他放下,解开他的xue道,他还拍着手道:“会飞的大哥哥,好厉害!阿朔也想学。”
谢问心想,以你的智商就别想了,嘴上却说:“你乖乖听话,大哥哥就教你。”
阿朔兴奋地用力点头,嗯了一声:“阿朔很乖的!阿朔听小凳子的话,也听大哥哥的话。”
谢问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此刻听到他又提起小凳子,便好奇地道:“小凳子是谁?”
阿朔却一脸天真:“小凳子就是小凳子。”
谢问沉yin片刻,心想这傻子说他听小凳子的话,这么说小凳子应该是他的监护人,而今天那个中年男子把他带出留台,拜托他来保护阿朔,这么看来,小凳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中年男子。小凳子什么的听上去像个仆人或者太监的名字,说不定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宫里的一个太监。
谢问正一边走一边琢磨心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叫骂声,他一转身阿朔已不见人影,连忙环顾四周,发现叫骂声是从一个烙饼摊上传来的,摊主大娘正揪着一个人的衣领破口大骂。而那个被揪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朔。
只见那大娘拽着阿朔的衣领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像赶苍蝇一样冲着阿朔挥手道:“去去去,小乞丐,滚一边去,别站在这儿挡着我做生意。”阿朔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谢问连忙上前将阿朔扶起来,对那摊主大娘怒目而视:“你怎么动手打人!?”
那大娘柳眉倒竖,毫不示弱,指着阿朔道:“这丑八怪小乞丐站在这儿,其他客人一见他吓得掉头就跑。而且他妨碍我做生意也就罢了,关键他吃了我的烙饼还不给钱。”
谢问大吃一惊,转头对阿朔沉声道:“她说的是真的?你没给钱就拿人家东西?”
阿朔委屈巴巴地抬头看他:“钱是什么啊?”
谢问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买东西要给钱,你要吃烙饼,也得有钱才能吃,你有钱吗?”
阿朔摇摇头:“我不知道。”
谢问以手扶额,他忘了这家伙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个连钱是什么,以及买东西要给钱这么天经地义的道理都不懂的傻子。不巧的是,谢问自己也刚出大牢,身无分文,就连方才在村里的那一顿都是在人家姑娘家里蹭吃蹭喝。他们俩一个傻得掉渣,一个穷得吃土,可谓是寸步难行,前途多难。
眼瞅着阿朔眼巴巴地盯着那热腾腾的烙饼不肯走,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谢问转念一想,问道:“你之前肚子饿了,都是上哪儿找吃的。”
阿朔咬着手指道:“都是小凳子给我的。”
谢问心道也对,这傻子锦衣玉带的,看上去像个富家公子,说不定身上带有盘缠,只不过一直都是小凳子在照顾他,他自己稀里糊涂的啥都不懂而已。于是伸手在他身上摸了起来,阿朔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边格格傻笑一边扭着身子道好痒好痒。
果不其然,谢问很快就从阿朔身上搜出一袋盘缠,打开一看,好家伙,居然放着一锭银元宝与一些碎银,那银元宝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加上那些碎银,怎么着也得有十两,而这十两银子可抵得上普通农户一家半年的用度了。
谢问抱着阿朔奔波了几里路,正好也有些困顿,于是用碎银买了两个烙饼,两碗胡辣汤,两人就这样坐在路旁的小摊上,一人一块饼地吃了起来。阿朔看来是真的饿坏了,他开心地捧着烙饼,就着胡辣汤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谢问本以为像阿朔这样的富家公子肯定瞧不起烙饼胡辣汤之类的平民老百姓的食物,可阿朔却一点也不挑剔,吃得津津有味,风卷残云。
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人就有了底气。填饱肚子之后,就该添置一些必备的行头了。谢问带着阿朔先到集市上买了套合身舒适的衣裳,接着到马市上买了匹上好的栗毛马,最后到铁铺给自己挑了把趁手的玄铁剑。铁铺中阿朔一眼相中一把七星匕首,拿在手里不肯放下,谢问见他这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便也索性给他买下,以作防身之用。因为知道阿朔不缺钱,所以谢问花起他的钱来一点也不客气。
如此这般吃饱喝足,把全身上下的行头打点齐备之后,也到了该上路的时候,谢问把栗毛马牵过来,拦腰将阿朔抱起,阿朔以为谢问又要像之前那样施展轻功,兴奋地搂着谢问的脖子道:“大哥哥要教阿朔飞了吗?”
“都有马了还飞什么飞。来,乖乖上马去。”谢问一拍阿朔那傻乎乎的脑袋瓜子,将他推上了马。
阿朔不情不愿地坐在栗毛马上,拧着粗粗的八字眉,撅着嘴道:“阿朔明明很乖,大哥哥说话不算话。”
谢问翻身上马,坐在阿朔身后嗤笑道:“刚才吃人家的烙饼不给钱的人是谁?就你这样还叫乖?下次再做这种丢人的事,我就把你一个人丢下,让坏人把你捉走剁成rou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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