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久,始终觉得喜欢上聂屿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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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是一起强jian案,这个月第几次了?双性人没人权啊!”
“怎么,这次还是双性人啊?”
“可不是,这算是物以稀为贵吗?报道上说那个强jian犯发了疯似的想找个双性老婆,结果就鬼迷心窍——这什么破理由!”
“猎奇心理呗。女人她不香吗?非得找双性,我就没搞懂双性人有什么好的,不男不女很奇怪啊!”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家啊?”
“不是……我就是说说……”男生不服气地嘟哝了两句,“再说了,据说双性都很那个的……一碰就软……指不定还挺享受……”
“滚!把你脑子里那些龌龊玩意给老子清清!”
“就是,曾哥说得对,我看你小子就是没憋好屁!甭管啥性别,被强暴都不是好事。”
“再说还有女犯人呢……”
夏日午后闷得像蒸笼,蝉鸣声宛如安了扩音器似的一阵阵炸响。聂屿趴在桌子上补眠,半睡半醒间听见后排几个男生在热烈地讨论最近社会上的新闻。
声音越来越大,再加上被吵醒后的不爽,让他逐渐心浮气躁。
“咱学校有几个双性啊?”
“好像不多……”
“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二班是不是有个?姓魏,好像还是个学霸。”
“对对对!他是双性人。”
“真假的?”
“真的啊!长得跟朵花似的,成绩倒是不含糊。”
“听说他们体质普遍偏弱,那个姓魏的咋样?”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没怎么见过他打球或者参加运动会什么……”
听见魏镜湖的名字,聂屿动了动,眼前浮现出了一张冰肌玉骨的美人面。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听到这群人嘴里讨论那家伙的事,特别是用一种轻佻的态度,似乎双性对他们来说就是两个物种,明明大家都长一个鼻子两只眼。
于是他装作刚睡醒起来喝水,杯子碰到桌面发出清晰的一声“砰”。
后排说话的声音停止了。再开始时明显收敛了很多。
聂屿没再理会这些人,而是继续专注地做上午没写完的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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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他和聂屿倒也没多熟,在竞赛后只不过混成普通朋友,还远不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所以听到聂屿说学校后门西街晚上不太平,让他小心点的时候,魏镜湖还是蛮惊讶的。
彼时他们两个正在空教室刷题。自从竞赛后他们算是尝到合作的甜头。魏镜湖刷题快,聂屿善总结,两个人合作起来反倒逐渐摸索出一套提分的新方法,于是后来就互相约定好时间在一起学习。
“你怎么知道我走西街?”
聂屿笔不停,又一道题过去,“有次去后门买东西看到你了。”
“哦,西街那边乱不是一两天了,网吧林立,不少别的学校学生都去那玩。”魏镜湖并无所疑,“谢谢你了。”
聂屿皱了皱眉,沉声道:“不能走别的路回家吗?”
魏镜湖只是说:“那边近一些。”
聂屿不再吭声。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也不明白那种微妙的闷气是从哪来的,只好埋头写作业。
结果没两天,他那莫名其妙的坏预感就成真了。
那天是周五,下午是自习课。过了约定好的时间人还没来,聂屿等了很久,最后忍不住跑到魏镜湖教室找人。
他随便拉了个正进门的女生,压着焦躁问道:“同学,你们班魏镜湖在吗?我找他有事。”
女生显然是认出他是聂屿,激动地瞪大眼,红着脸说:“好的好的!你稍等一下。”
聂屿捏了捏指骨。
不过很快女生就出来,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同学,他今天请病假了。有需要我帮你转告他的事吗?”
“不用了,谢谢。”聂屿有些失望,“对了,你知道他请了什么病假吗?”
“这我不清楚哎……你等等。”女生回头朝前排一个女生喊道:“班长,魏镜湖生了什么病啊?”
班长推了把眼镜,想了想回她:“好像是外伤,挺严重的。”
这话让聂屿瞬间的烦躁都化成担忧,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校门口了。
他扯了扯嘴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顶着门卫奇怪的眼光终于认清一件事:他除了魏镜湖班里同学和老师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联系方式能找到这个人。
一旦魏镜湖消失,他只能等在原地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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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镜湖来上课的时候,胳膊和腿上缠了一圈纱布。班里女生心疼地嗷嗷叫——这可是她们班花兼班草啊!怎么可以有损伤,简直就是毁坏艺术品,天理不容!
出了这样的事,他心情居然还算不错,被聂屿拉出去的时候也笑着问了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