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按您的吩咐,房子已经改装完成并卖出去了。这是相关文件,请您过目。”
我接过来对秘书点点头,“辛苦了。”
在把单青纹接过来后,我就让秘书帮我联系装修公司,把湖上城那座别墅包括换锁在内的部分重新装修,家具也换了一批,设计完后直接卖给别人。
赚钱不赚钱倒是次要,主要是给聂屿添一下堵,抒发一下自己被“工具化”的不爽。
结果我的不痛快在新来的助理毛手毛脚把桌边文件弄散后达到了新高峰。
“对不起!对不起!”助理一脸要投胎的绝望,手忙脚乱地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揽在一起。
看着这小年轻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再听听外面秘书长女士倒吸一口凉气的哀叹,我到嘴边的批评化为慢速的教导,“别紧张,下次注意点就行了。工作也是,部门工作需要每个人都细心对待。”
我觉得自从家里有软乎乎的绒雀后,我在公司的脾气也好了不少。甚至也不再频繁地加班,因为感觉回去有可以期待的事情,哪怕只是正常的聊个天吃个饭呢?
但看起来助理好像更紧张了。
看他那么害怕,我就让他先回去办公,自己把叠在一起的文件整理好。
分类到一半的时候,一份牛皮纸袋子掉了出来。我拿着它想了下才记起来是那天那个年轻男人给我的调查报告。打开后,关于聂屿近期的行踪和其他种种一目了然。
我的记性从前两年开始就有衰退的迹象,很多事情放过了就过了。要不是今天偶然看到,我都忘了自己当初把这份资料放到办公室里了。
翻了翻,有一张资料引起了我的注意。越看,思绪越顺着回忆的水波漂流到久远的过去,我翻页的速度逐渐放缓。
当时我主要关注点在聂屿身上,对于单青纹的资料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虽然这些资料并不面面俱到,但如今细看倒还真让我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次和他见面时我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后来我回忆了一下过去几年的记忆,始终没找到和单青纹对得上的面孔。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是他变化太大了。
——“听说单家那位小少爷也是个双性人。”
“你从哪听说的?”青年笑着揉了揉男孩头发,“你认识人家?”
男孩羞涩低头,青年的触碰让他无所适从。他轻声道:“我不认识。”
“不过据说他在单家还是很受宠的,只是好像身体弱了些。”
“……没有。”男孩嗫喏着,声若蚊蝇,“也许他没世人想得那么受宠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随着零碎对话的回忆,我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模糊的印象。可惜太过久远,我昔年和那男孩也只是普通朋友,见得不多,如今甚至都快要忘却他的长相了。
只记得是个很瘦弱的孩子,个子不高,但眼睛很亮,shi润润的像小狗一样。
如果我高中的时候认识单青纹,那和自己在一起的聂屿只会更早认识他。
现在想想,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表现出谁都不认识谁的样子,让我也不由赞叹聂屿真是沉得住气。
……其实我一直搞不懂聂屿对单青纹到底怀有什么心思。说他那是对白月光爱而不得的执念吧,他把人关在别墅也不常去,连个电话或者网络也不留,活生生把金屋藏娇过成了追悼现场。但你说他不喜欢单青纹,也不会费大功夫跑前跑后把人带回国囚禁。
……甚至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聂屿原来是会干这么没品事情的人。
他不知道这孩子极度恐惧雷雨天一个人呆着,严重时会痉挛吗?
还是他谈恋爱就是这样,将自己喜欢的强加到对方身上,从不问问对方是否想要。
我把资料重新封好放保险箱里。
这些都会是离婚时强有力的感情砝码。
*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墓园。
每年来看她都不可避免地看见那个男人的名字,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临终竟还是恳求我将他们合葬。
我有时难以理解她的想法。她半生怨恨且孤傲,背挺直了一辈子,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头来却还是折在我那父亲的坟头。
千篇一侓的花束在微风中颤动,我看着她的名字依旧无话可说。
生前已沉默相对,死后又何必多言。
最后想了想,我还是对她说:“不知道明年会不会还是我一个人来。”
.
回去的时候下起雨,路上堵了很久,到家已经很晚了。
到家后单青纹立马递给我一杯热姜汤,并催促我去洗热水澡。
“你吃了吧?”我一边答应一边问他。堵车的时候我就提前跟他说让他不必等我。
“吃了的。”他笑眯眯道:“你呢?我帮你热点粥?”
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墓园冷寂的氛围里,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