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过后,像是默认般,单青纹每晚都会来和魏镜湖挤一个被窝。
这是一场博弈,看起来好像是输了,但已经超过了原定的预期目标,所以他赌赢了。
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一败涂地。因为魏镜湖开始回避他。
这种回避是情感上的,即使他每晚缠着魏镜湖,但单青纹仍能感觉到他正在一点点离自己远去。
魏镜湖缩在一个厚重的壳内,软磨硬泡不行,暴力摧毁更不可取。单青纹敢打赌,一旦他有任何撬开保护壳的行为,先生也许会消失不见。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魏镜湖自己走出保护壳的契机。他现在如同走钢丝,只不过还在起步阶段,而单青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两个人走到摇摇欲坠的钢丝上,明确赤裸地揭开两种结局——要么渡过,要么掉落。
他需要魏镜湖爆发。
不过不急于求成。单青纹明白,大概在聂屿回来前,他永远不可能走近这个人。
对于聂屿,单青纹的观感比较复杂。
聂屿说以前见过他,单青纹是全无印象的。但他出国后第一次见聂屿,却是在警局里。
当时他一身狼狈,血和泥水铺了满脸,连脑子都是木的。是同城的聂屿接到电话赶过来处理好一切事,他才免于牢狱之灾。
这个男人天生自带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递过纸巾的时候声音低而沉稳,“别怕。”
他俊美锐利的眉眼沉下来,糅合着一种微妙的怜惜,这让聂屿看上去像温热的黑色太阳。
单青纹强迫自己把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妄图借着舒展的指尖让血ye沸腾的恨意窜流出去。
他抗拒所有人的触碰,聂屿也尊重他。
等他们走出警局的时候,单青纹已然平静下来。
聂屿侧头看他,眼神里流露出震惊,似乎难以置信他恢复的速度如此之快,好像折磨从未发生过,也始终坚持自己做事,但明明腿还疼得在抖。
其实没什么好自怨自艾的,这毕竟是他被抛弃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后早已做过的最坏假设。都在预料内……单青纹对自己说。这世上点背的人千千万,飞来的横祸数不胜数,他就有这么倒霉。
而现在倒霉的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在过程中让自己舒心了,事后的结局也比他预计的要好的多得多,这就足够了。
“……”聂屿看到身旁的青年面无表情,但随着走动,眼中逐渐积落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雨后的路面。
他无言以对,却也觉得哭出来更好。犹豫半晌,还是递了包纸巾给他。
不论再怎么安慰自己,单青纹依旧很委屈。吊诡的是他甚至没这个意识,只是含含混混说了一句话:“我很想他。”
“什么?”聂屿没听清。
单青纹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他看向聂屿,很真诚地承诺:“今天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你有什么要求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帮你。”
于是他答应聂屿做他两年的金丝雀。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魏镜湖,他应该也会喜欢聂屿的。毕竟他是一个让人不自觉信服和依靠的男人,英俊、成熟、温柔,看起来是他们这种人非常理想的救赎者。
单青纹真的仔细思考过,出于分析局势的原因,最后得出结论——就算真的发生了这样的缘分,他和聂屿恐怕也难以长久。
这并非空xue来风。单青纹对人有一种特殊的敏锐直觉,大概是他那折腾的家庭过早给予他对环境蛛丝般的敏感触觉。
所以他清楚地认识一个事实——他是莲。
无论破水的花枝再怎么清纯向阳,根jing始终扎根在暗不见天日的淤泥中。
而单青纹深知聂屿并不能承受,即使他是个渣男,但他的的确确是个“正常人”,他的情感维度还处于正常水平线上,这也意味着他对感情的承受度也有限,即使他感情输出上不稳定。
这一点从他这一年左右的表现来看是半差不差的。来到自己这里,聂屿更多时候是在看他。虽然他说是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才不做到最后,但单青纹觉得不止,毕竟他自己都还没什么表态呢。
可单青纹不是这类人,他的情感承受阈值和输出都非常高。
他直觉镜湖也不是。
他当年钟情于魏镜湖时,有刻意偷偷查了查,所以对魏镜湖的过往多少了解一点。
只有魏镜湖才是他的淤泥,他歪扭的内在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壤,承纳莲花病态的爱欲。
想这些事的时候,他正坐在魏镜湖身上吞吐呻yin,雪色的嫩ru随着手指的深入而晃动。
他细软的黑发垂落,和魏镜湖的手臂亲亲密密交缠。
胸口传来被亲昵啮咬的shi意,单青纹仰头抽气,蒙住眼睛的黑丝绸被滑落的汗水沾shi。
魏镜湖这些天又过上近乎禁欲的日子。就目前而言,他们之间最直接紧密的联系就是做爱,肌肤相贴远比言谈举止更有信息和暴露性。
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