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舒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姜远。
A中每周的升旗仪式是高一班级轮流来，不仅要走方队还要出四个人做护旗手，一个人做主持。陶云舒嗓音好听咬字清楚，也算是7班的门面，主持这项任务自然落在了他身上。于是从周一下午的自习课开始，7班开始到Cao场反复走流程，而负责他们班训练的正是姜远。
陶云舒不好与外班来往，只是从别人聊天里知道有这么个人。原本以为姜远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没想到交流起来格外毒舌。
陶云舒对那段时间印象相当深刻，几乎是他读一句姜远打断一句。
“你感冒了？重音应该在这里。”
“你哽咽什么？这两句要连在一起。”
“你有多动症？不要做小动作。”
“……”陶云舒看一眼台下巡视的主任，简直有苦难言。到第8次想摔稿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抗议，“喂，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姜远做批注的手顿了一下，在陶云舒看来难得正经道：“你条件是不错，但小毛病太多，这样上台容易出错。”
“那你不能好好说？”
“你又不是女生。”
“……”行吧，陶云舒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还有四天就熬过去了！四天算什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等来周一，一场大雨导致升旗仪式暂停。整个7班十分苦逼地又训练了一周，结果又是下雨。如此反复了4次，陶云舒念了一个多月的稿子，他们班主任也接近崩溃，说这升旗仪式算是难产了。
又到一个星期天，陶云舒梦见姜远让自己反复念稿子，不说停就不能停。于是他就像个复读机一样念着稿子，念得口干舌燥还不让停，最后他每蹦一个字嗓子就冒出一缕青烟，生生把自己吓醒了。
也许老天终于感动了，第二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陶云舒在炽热的太阳下站了半个小时。自此，陶云舒发自内心地恐惧姜远。
他们关系终于有所改善是高二刚开学，文理开始分班的时候。
陶云舒选的文科，周围一群小姑娘在聊暑假爆红的一位明星，他听得无趣，好不容易又来了个眼镜男，坐下就从包里掏出来本《读懂哲学》。
陶云舒叹口气，趴在桌子上从书包里抽出手机，打开微信往“A中f4”发了一条消息：兄弟们，都分到哪个班了？
五秒钟不到，郑宇率先回复：文3，嘿嘿，段文雪也在（呲牙。
许子睿骂道：完犊子，这小子以后十条里八条都得是段文雪。
程炎打了个+1，然后又说：我在理1，你们猜谁和我同班？
陶云舒猜测：徐蕊？
程炎：啧，不是。男的。
郑宇震惊：你什么时候弯的？
程炎：弯个屁，谁和你一样见色忘义！
许子睿：姜远？
程炎：bingo！
陶云舒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
郑宇：不是吧？我靠我和他不共戴天！
程炎嫌弃道：人家段文雪喜欢姜远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连告白都没有谈什么不共戴天。
郑宇哭泣：88我们从此相忘于天涯。
许子睿无视掉郑宇：我说我们班女生怎么一会儿跑一趟厕所，原来都是看姜远去了嘛。
郑宇不服：他有什么好？不就学习成绩好长得帅点么。
程炎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老郑，你说的这两点他都比你强。
陶云舒左思右想还真是这样，正于心不忍想要安慰安慰郑宇，一个女生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陶云舒，去搬书了！”
陶云舒把手机放好，跟出去奇怪道：“你认识我？”
那个女生瞥了他一眼：“高一你们班升旗，你不就是主持吗？”
“……哈哈，是啊。”陶云舒为自己点播一首《往事随风》。
那个女生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扯了下唇角： “我叫肖佳薇，原先是高一4班的。”
陶云舒想了想：“哦！我记起来了，你是4班班长吧？”
肖佳薇点点头，说道：“咱班班主任就是我当时的语文老师，才来学校一年呢！不过她讲课确实厉害，脾气吧也还行。”
“哎对了，你怎么会选文科啊？是要艺考吗？”
“怎么会，我又没什么特长。”
“啊，”肖佳薇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要学播音主持呢！”
“……”陶云舒面无表情地率先推开办公室门进去。
九月初气温还是很高，办公室的空调一吹，陶云舒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他小心地绕过蹲在地上搬课本的同学，走到登记处,手撑着桌子微微俯**：“同学，文1的记一下。”
埋头翻表的那人闻声抬头，“咚”地一声，陶云舒一个措不及防和那人额头相撞，往后踉跄了两步，身旁的肖佳薇赶紧扶住他。
等陶云舒捂着泛红的脑门看清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