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车窗外夜幕初临,居民楼在浅淡黑暗中透出豆大灯火。高架桥上堵满了下班回家的车辆,四处都是带着烟火的喧闹声。
秦时晏看着前方二十分钟动一次的车流,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感慨自己制定的加班制度是多么人性化,完美避开了人.流高峰期。这才按时下班一天,就在高架桥上堵成狗了。
下班之前,花和给秦时晏打了一个电话,说意大利画展的负责人把他的展期提前了,问他有没有空过去。秦时晏一口应下来,跟花和搭一个航班,心情很好,干脆取消了公司的加班,去接人吃饭了。
他干脆熄了火,靠在椅座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秦时晏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舒舒服服地靠着,做这样单调而细小的动作。他看着窗外微微出身,还没等到乏味,耳边的蓝牙耳机就轻微震了一下,是秘书小姐打过来的电话。
秦时晏把电话接进来,心说堵个车还得处理公务,这辈子真是劳碌命。
“老板?”秘书小姐说,“我把公安的卷宗看了一遍,昨天抽空去见了当年程家夫妇车祸的肇事司机一面。他在牢里,还有几年的刑。”
“见他?”秦时晏皱了皱眉,“他当年的供词不是咬得很紧吗?那撞了徐为先的那个司机呢,也在里面?”
“他死了。”秘书小姐冷冷说,“找到程家父母的肇事司机,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他当年被徐逾风换了张脸,身份信息全部改掉了,以另一个罪名蹲在里面。撞徐为先的那个一开始拿钱杀人,就是因为家里太苦,母亲生病。身份一换,连家人都不能见了。他觉得这样活着也是难为自己,没有接受徐逾风的要求,安安静静死了。”
“徐逾风怎么能这么狠?”秦时晏觉得寒意一点点爬上了四肢百骸,“那可是他亲生父亲,他也下得去手?!”
“在这之前,我查到了他们银行卡上大笔来源不明的转账,一共分了三次。”秘书小姐说,“钱肯定是洗掉了,时间过去太久,来源也不好查。但我去探监的时候稍微讹了一下那个司机,跟他说我手里有交易证据。
“这样就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了,而是蓄意谋杀。”
“在我拆穿他身份的那一刻,他脸就白了。”她微微笑了一下,“后来我一提徐逾风,他就开始抖。我和他说,你以前的身份已经被销毁了,只要听好安排,不用担心法律还会找到你的头上。”
“他让我承诺会提前让他出狱后,我问什么他就说了什么。他手里有当年徐逾风买凶杀人的证据,是一份录像,我现在已经拿到了。”
“呵。”秦时晏嗤笑说,“出去有什么用?他怎么不清楚,牢里才是最安全的?”
“对了,老板。”秘书小姐说,“我上次去常于那里看诊的时候,他在我身上安了一个微型窃听器。就在我旁边,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屏蔽掉了。”
秦时晏轻皱了一下眉,“你想……”
前方的车流忽然动了一下,身后也随即响起聒噪的喇叭声。秦时晏跟着朝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敲了敲耳麦,“我这还在堵车,你继续说。”
“我想让他不经意间,听到这件事。”秘书小姐从容地说,“他不能听全,也就不清楚我们手上掌握了多少证据。只要常于心里开始慌,证据没准可以讹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说,“因为您知道,心理咨询的病诊记录真的太难拿了。特别是常于那边死无对证,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控他,证据全部在他自己手里。”
“常于一开始发现我动了他的电脑,现在已经很警惕了。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徐逾风的证据,也不用担心他知道后杀人灭口……如果不走这一步,我们可能永远也拿不到病诊。”
“你安排吧。”秦时晏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什么事,怎么比我忽悠甲方投资还扑溯离迷,太累人了。”
秘书小姐:“……”
她默默把那句“你累个屁,事都是我做的。我得了空还得去法律部帮着看合同,奖金不加多少假也按着不放,你就是个王八蛋老板。”咽了回去,忍辱负重说,“老板,您让我做的这些事,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花和先生?”
“……”秦时晏想了想,“查清楚了再说吧。说起来,我已经一个多礼拜没看见和和了。”
秘书小姐闻言,心中冷笑说,还一个礼拜没见,也不知道天天坐办公室刷人家电影的是哪位,这可要点脸吧。
她皱了一下眉,还是好心提醒道,“花和先生也许不希望这些事被外人触碰。您可以先试探一下,看看他什么态度。”
“我知道了。”秦时晏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我之前对花和,也不是那种深情……你明白吗?我在意大利的那几天,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睡醒了之后的懒音……但并不是说,我就离不开他。”
“可我见到花同,我就有了责任。”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把这个案子给你,一开始其实是偏心和花和商量,看什么时候能把花同领回来。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