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秦时晏将沾着水珠的头发擦干,端了杯黑咖啡到工作台上,打开视频和自己的秘书通话。
“老板,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秘书小姐看着屏幕另一端的人,迟疑了片刻说。
“没有。”秦时晏冲她假笑了一下,“你说吧。”
“……”秘书小姐被自己老板的假笑刺得心里发麻,“我昨天给您发的资料,您看完了吗?”
“该看的都看了,”秦时晏问,“花和的那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那件案子,不单单只是一起跳楼自杀案,还可能和徐家有关。”秘书皱着眉说,“程家出事前也在追查这件案子。我怀疑程家父母和徐为先的死因,也牵扯到这件事。案子太复杂,一时半会查不清,您给我一些时间。”
“的确。”秦时晏点了点头,“我一开始看资料的时候,也觉得蹊跷。花和身边亲近的、有些势力的人,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死光了。你待会把四年前公安系统的卷宗发过来,我看看。”
“内部卷宗有些困难,”秘书说,“既然这个案子受到一定势力的保护,您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向他们要。虽然事情过了三年,但肯定还有能挖的证据。卷宗只能靠技术科黑进去了,这是违.法的。”
“这个不用你来担心,”秦时晏轻笑一声,“你干了那么多事,多这一件怕什么?”
他看了自己秘书一眼,:“打算怎么查?说给我听听?”
“从四年前花和的母亲心理医生开始。”秘书小姐说,“我认为一位中年女子在长期的心理治疗下,不该忽然出现Jing神失常的问题。”
她冷笑道,“当然,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那位医生的本事。这么大一个败笔,他不太会愿意出现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那么很可能,他是故意的。”
“常于?”秦时晏翻着这位心理医生的资料,“美国回来的,哦,好像还和你一个大学?”
“他是我学弟,大三时候发表了一篇《论基因对人格犯罪的影响》,炸了整个学术界。”秘书小姐说,“他最擅长的其实是犯罪心理,当时大学留教的offer都下来了,不知道他什么毛病,回国窝医院里了。”
“有点意思。”秦时晏哼笑了一声,“我不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问题在于,花和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人家母亲?”秘书小姐想了想,“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让他情不自禁,把医生的本分和道德都忘光了。”
“问题只能从这里开始查,我不信他那么干净。”她说,“常于的心理状况恐怕也不太正常。我们假设——我是说假设,他把每一个病人都当作自己的作品,那么他那里很可能还存着有关花和母亲的东西。”
秦时晏思忖了片刻,说,“你什么时候去和他聊聊天,看诊费找楼下报。把他的人际关系查一遍。”
秘书点了点头,冷淡地说,“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昨天在墓园里的言行,已经被记者拍到了。花和本来是悄无声息地回国,昨天晚上又被舆论拉出来国骂了,连带着公司今天的股价涨幅也有些莫名其妙。您父亲的电话今天在办公室打来了三个,那时候您还在睡觉,我就以您工作的名义拒接了。您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我喜欢一个人而已,怎么还要和他解释了?”秦时晏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冷硬,“把他拉黑就是了。”
秘书装作没听见,继续说,“花和四年来一直呆在意大利,只回过一次国。他有三次市医院的就诊记录,私人医生和无证诊所没办法查。两次是因为胃病,一次是因为……因为怀孕。”她顿了一下,“花和的行程有好几日是和您重合的。您……又干什么了?”
“我所有的度假行程都是你和助理安排的,我干了什么,你还不清楚?”秦时晏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昨天让你帮忙鉴定的DNA,出结果了吗?”
秦时晏昨天见到花同时,一派温和地蹲下来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顺带揪了小朋友几根毛。因为没和心上人约成饭,晚上回公司就冷着一张脸,把毛丢给秘书鉴定了。
他还记得小朋友冷漠地站着,被揪了毛也不生气,只睁着一双漆黑明晰的眼睛看他。
秘书小姐看了秦时晏一眼,神色古怪地说,“如果市医院没拿错样本的话,鉴定结果上说,这应该是您的小孩。”
“……”秦时晏似乎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冷静了两秒,说,“Anneil,你看着你的工资条,再跟我说一遍结果。”
秘书小姐面不改色地回答说,“花同是您的小孩。”
秘书小姐看老板一下不做了声,冷静地分析说,“花和那时候肯定不知道您的身份,不然程家当时就得过来找您麻烦。小孩应该只是个意外,您可以干脆把孩子要回来,这样您的父亲也不会强行帮您订婚了。”
她想了想,又问,“您喜欢小孩吗?”
喜欢小孩?
秦时晏皱了皱眉。他其实是不太喜欢孩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