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明柔站在青山派上山的小路上,白衣胜雪,笑得很是温柔,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了一层金色的暖光,好像一个等待游子回家的慈母。
程仁站在他旁边,面色黯淡,向宫朗和冯琳摇摇头。
冯琳丧着脸跑到明柔面前,“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师傅,我错了,是我怂恿宫师兄和我出去玩的,还求大师兄帮我打掩护,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今儿去跪一天祠堂,您就放过他们俩,您说怎样?”
宫朗望了他一眼,也跪了下来,声音仍然温温糯糯的,
“是我自愿的,掌门师叔,我也应当受罚…”
明柔打量了两人一番,轻拍双手笑了起来,
“好一个兄弟情深啊,程仁,你是大师兄,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做?”
“我是大师兄,包庇不懂事的师弟,理应重罚,师弟年纪小调皮不懂事…”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你们一唱一和的,倒显得我是个恶毒婆娘了…”
冯琳听了这话,跳起来叫道,
“胡说!师傅又温柔又漂亮,哪里是什么恶婆娘,谁如果敢这么说你,我上来就和他拼命!”
“油嘴滑舌,哪里像名门正派,你们三个,都给我去跪祠堂!”
夜色降临,秋日的寒气渐渐漫了上来,青山派祠堂里油灯摇曳,三个人并排跪着,依仗着内功倒也不觉得多冷,冯琳很快就混身长毛般跪不住了。
他望了望宫朗,刚刚被肖师叔拽回去臭骂了一顿,好像霜打得茄子,他又转头身旁跪得笔直的大师兄,好像修竹一样端正风雅。
于是他悄悄凑过去,撞了撞大师兄的肩,
“不好意思,大师兄,我总拖累你。”
大师兄望了望他,
“你这么说着,下次绝不会改的。”
冯琳耸了耸肩,
“可师傅教的轻功剑法我八百年前就会了,还练什么呢?”
“你只会些皮毛功夫,内功心法还差得远呢,明明天赋异禀,却不肯沉下心来修行,师傅是恨铁不成钢。”
“我把内功心法练那么好干吗呢?我又不喜欢和别人打架,也不像你日后要掌管青山派,等我出师以后,一定要游历大好河山,行侠仗义,加上你在青山派掌管有方,我们青山派日后一定威名远扬!”
程仁笑了,
“我总说不过你。”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
“今天青山派杀了几只鸡,我瞧你不在,给你偷偷藏了个鸡腿。”
突然想起什么,一把将油纸塞进冯琳怀里,
“不许在祠堂吃鸡腿,回去吃!”
“啊呀!程掌门好英俊啊!为什么武林名家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俊俏,难道俊哥儿都有武学天赋?”
小麻花银铃一样清脆的声音把冯琳带回了现实。
冯琳恍惚地循着人群的目光望去,只见到一身白袍的程仁走了出来,面容比回忆里老了不少,但仍然笔挺如修竹,颇有侠士风骨。
冯琳在那一刹那,突然想,假如当时他不去找老爹,现在他是不是仍然能堂堂正正和程仁一起出席武林大会,听人夸赞他一句“远山白鹤”?
但无论再来多少次,他也一定会回去找老头子的,他从来不后悔。
武林各派人士见了程仁都一窝蜂围上前寒暄,只有楚欢稳稳坐在椅子上,脸色更加Yin沉了。
但是凌海派的衣服在人群里实在惹眼,程仁寒暄过后便径直向楚欢走来,抱拳笑道,
“楚公子,近年来您在江湖上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当真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我这武林盟主也应该早日让给你们这些青年人了。”
楚欢也站起来敷衍地抱了抱拳,
“过奖了,程盟主,真是折煞后辈了”
突然话锋一转,
“这些年,冯琳可去找过你?”
程仁愣了一下,
“此话怎讲?”
“你们师兄弟倒是情深,这么些年了也未给凌海派交代,毁家灭族的血海深仇,我问一问不该吗?”
程仁听了这话正色道,
“如果真抓了那畜生冯琳,我们青山派以百年清誉保证,绝不包庇,定给楚少侠和天下人一个公道!”
一旁一个一身浅粉,唇红齿白的粉面书生劝道,
“楚掌门,程大侠好歹也是武林盟主,这些年行得端坐的正,论武学人品哪个不是江湖一等一的?再者说程大侠横竖也算是您的前辈了,还请您不要过分猜疑,因小失大,我相信程大侠定会秉公执法的。”
冯琳眨了眨眼,呵,不得了,司马瑶这小子百花宫宫主也当了有十多年了,这小脸竟然越长越嫩了,简直快赶上二八少女了!
几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凑上去七嘴八舌地帮腔,楚欢从头到尾蹙着眉,面露不耐,终于冷哼一声,
“但愿如此吧。”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