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灵栖山,天蔚蓝无云,姹紫嫣红的枫叶把澄澈的河水映染得好像大染坊。冯琳站在河边,白玉道冠歪歪斜斜地放在河岸的草丛上,一身白衣溅满了泥点子,手握着刚削下来的硬木枝在河边叉鱼。
一只巨大的鲤鱼游近了,冯琳弓腰,屏息,刚要叉过去。
“小师弟,小师弟!”
气如洪钟,空谷回响
鱼“呲溜”一下消失不见了。
冯琳气得一把丢掉木枝,转过身望向愈跑愈近的三师兄洪湖。
“三师兄,你怎么回事啊,我这到手的鱼,你这一嗓子,全没了!”
“还鱼呢,师父提前出关了,问起你们几个,大师兄正拖着呢,你们再不来,怕是全要去跪祠堂了!”
“啊?”
冯琳一把拽起道冠,往后面林子里跑,一边跑一边提着内力大喊,
“师父提前出关了,你们快出来!”
不多时,林子里稀里哗啦跑出一群身穿白衣的少年人,冯琳清点几遍,扶额道,
“宫师兄呢?宫师兄哪去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人喊,
“好像最近鹿群里新生了一只小鹿崽,他喜欢得紧,为了保护小鹿的安全,一出冠就跟着鹿群…”
“那个傻子!”
冯琳提了一口气飞身往山林跑去。
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林子深处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
“宫师兄?”
冯琳跑到他身边,
“你干吗呢?师傅提前出关了!大师兄要拖不住了!”
宫朗呆呆地抬起头,
“小花死了…”
冯琳低下头,只见他身下躺着一个小鹿的尸体。
“是我害了它,这些时日我总是看它,让它沾染了我的气味,被妈妈抛弃,活活饿死了…”
说着说着,宫朗的双眼开始闪烁水光,一滴泪珠划过他秀气的脸庞,竟然也有些梨花带雨的味道。
冯琳最怕谁在自己面前哭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冷静啊,宫师兄,这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何况这鹿生于野外,就算你不招惹它它也难保早夭,你何必与自己过不去?你要是喜欢小鹿,过几天我给你抓一只,就养到咱们道观后院,你看怎么样?”
宫朗摇摇头,
“那只鹿又不是小花,就算抓起来养着有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我给你抓一只特别好看的,保准比小花好一百倍!”
“这世上比小花好的鹿很多,也都很好,可我还是只喜欢小花,汝玉,你说为什么一个人越喜欢什么,越容易失去什么呢?”
冯琳抓了抓头,笑嘻嘻道,
“宫师兄,我喜欢这世界上的很多人和物,可是现在他们大多都还好好的,所以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我只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你和我就要失去自由跪祠堂了!”
“冯叔叔,冯叔叔!起床了!起床了!”
娇嫩的童声把冯琳从睡梦中叫醒,睁开眼,只见小麻花气鼓鼓地望着他。
“冯叔叔,都几点了还不醒?我爸爸早早就去武林大会了,让我到时候把你叫醒,好大个岁数了还这样赖床,不知羞!”
“嗨!你个小丫头,倒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冯琳一跃而起,作势要打小姑娘,小姑娘“咯咯咯”笑了起来,赶忙躲到破庙的柱子后面,做了个鬼脸。
“难怪好大的岁数讨不到媳妇儿,又懒又馋!”
“我虽没有老婆,但我有儿子啊!”
“胡说,没有老婆哪有儿子!”
冯琳笑道,
“骗你?我儿子容貌昳丽,武功卓绝,像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啊,给我儿子提鞋都不配。”
“骗人!他既然这么优秀,为什么让你当乞丐?”
冯琳脸色僵**一下,还好藏在人皮面具里并不明显,
“嗨,都怪我,教子无方,养了个不孝子呗!”
说完套上一旁破破烂烂的外褂。
“走了走了!去武林大会了!再迟赶不上宴席了!”
武林大会每五年召开一次,届时武林各宗各派都会不远万里赶来洛阳,把酒论剑,比武选出出新一任武林盟主。
当然,也有不少冯琳这种纯粹是来蹭饭的。
冯琳带着小麻花进了宴席,一眼就看到了丐帮众人的所在地,倒不是他眼力好,而是丐帮在衣着挺括的武林人士间实在好找的紧,哪一桌像堆了几坨破抹布,哪一桌就是丐帮。
“哟呵,兄弟们!”
冯琳冲过去一把揽住众人,
“大家伙儿这可真是不够意思了,哪能把我留破庙里自己先来吃呢?”
“你这小子睡得像死猪一样,还指望我们等你!”
座位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放下手里的酒碗拍了拍冯琳,
“怕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