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孙覆洲照样提着餐盒,准时来医院报到。
根据他的卧底小护士的通风报信,沈垣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回来的,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
孙覆洲到医院时,沈垣还在睡着,眼下青灰不减,呼吸声轻缓均匀,睡姿是很乖巧地蜷着。不过他的睡眠太浅了,孙覆洲刚放下手里的餐盒,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醒了。
沈垣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暖和儿的,顺势拉住了孙覆洲的手腕,借力坐了起来,嗓子沙沙的:“……孙队今天来得怎么这么早?”
孙覆洲身体不明显的一僵,随后在心里自我安慰,但愿没被察觉。
他低头将餐盒一一拆开,买的就是普通的豆浆油条。孙覆洲用半开玩笑地语气说:“这不怕你饿了吗?”
连着两天,他倒是成功把沈垣的口味摸清楚了——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不挑食,好养活。
沈垣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慢腾腾地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见状,孙覆洲连忙伸手去扶:“去哪?”
沈垣不经意地拂开他,提了提裤腰,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上厕所啊,你要帮我扶着吗?”
孙覆洲早就习惯了这人偶尔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sao话,立马接下:“好哇,我给你扶着,扶折了别怪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下一秒,孙覆洲还是从容地坐回了椅子上,并没打算真的身体力行。
沈垣的腿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走起路来也是稳稳当当的,不知道在医院住个什么劲儿。
病房里另一位大爷是小腿骨折,昨儿拆了石膏,今天一大早就被家人簇拥着出院了,病房空下来,颇有些冷清。相比之下,沈垣的档案里写着孤儿,每天就只有孙覆洲在跟前忙前忙后。
念此,他掀了掀眼皮,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伺候人的命。
病床的床头柜摆着沈垣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放眼过去一目了然。
小护士说沈垣昨儿回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孙覆洲理所当然地要一探究竟。床头柜就只有一层抽屉,里面整齐地放了套衣物。他伸手在表面按了按,没什么实感,便又掀开了两层边角,里面什么都没藏。
沈垣回到病房时,孙覆洲已经离开了,并给他留了一条短信。
餐盒在孙覆洲临走前被重新盖上,水蒸气在盖子上凝出了水珠,有些落到了桌面,晕成了水渍。
沈垣走到床边,将餐盒拉过来一一摆正,不紧不慢地揭开塑料盖。
小护士交班之前特意来病房区晃悠了一圈,走到门口,见他坐在床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蹑步走了进来:“吃早餐呢?”
沈垣悠哉地喝了口豆浆,点了点头。
小护士在他床边转了转:“你昨天去哪了?”
沈垣抬头看她,不解地歪了歪脑袋:“问这个干嘛?”
小护士直了直身子:“就问问,你怎么也是个病人,下次别回来那么晚。”
沈垣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不用担心,医生说明天就能拆线,住不了几天了。”
“你要出院啊?”小护士有些惊讶,“出院之后就回家?”
“不然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垣总觉得今天这护士有点怪怪的——有点过于关注他了。
小护士甩了甩胳膊,原地转了半个圈:“嗨。那挺好的,你本来也不用住院,当然还是家里舒服。”
“怎么,舍不得我?”沈垣咬了一口油条,低头刷起了手机,有意无意地说,“不过,你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没机会了。”
小护士微微弯曲左腿的膝盖,将重心挪到右边,靠着墙,尽量表现得轻松:“虽然你挺帅的,但我们取向不合适,而且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啊,昨天半夜还......”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小护士的话一下就梗住了。
沈垣顺势一问:“还什么?”
小护士灵机一动,编故事的能力瞬间提升:“还......打电话问你睡得好不好,你不是出去了吗,怕你俩吵架,我就说你睡得挺好的。”
怕自己再呆下去更说漏嘴,小护士立马就敷衍了几句果断溜之大吉。沈垣盯她的背影盯了几秒,有些出神,很快他的视线渐渐向下,转移到了床头柜前的小块地上。
白色的瓷砖地面落了一小片纸屑,白色映衬白色,毫不显眼。
沈垣放下手中的早餐,弯腰将那一小块纸屑捻了起来,随后,他再抬抬眼,看向床头柜的抽屉,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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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市局,乔当仁和乔不让俩兄弟就将孙覆洲一边一下给架走了,并美名其曰,开会。
会议室里本寥寥只坐了专案组的几个成员,不过很快,吴长海也来了,本来都以为他是来指导工作的,却没想到这位爷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后面旁听了起来,弄得在场的几位个个都绷起了神经。
会议围绕着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