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聊区的酒吧街,路边的水沟散发着历久弥新的臭气,青苔攀到了路沿儿上。
孙覆洲领着打扮成了一个小太妹的邱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条街上。
为了避免过于相顾无言,孙覆洲一边观察着人群,一边将搭话:“王琴琴给的那把钥匙,有什么线索吗?”
邱云耳朵上挂了俩巨大的耳环,压得耳垂生疼,还必须装出一副享受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瘆人:“还没有,那钥匙型号很老,只能判断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卷帘门,仓库、商铺都有可能,我们已经让民警把有可能的商铺都试一遍。”
孙覆洲又问:“指纹或者dna呢?”
邱云扯了扯耳垂:“有黄小山的血渍,冲洗过,但缝隙里还是残留了一些。”
她感受到了几道视线,用余光回视,措不及防的撞见俩小年轻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这条路上多是些年轻人,他们三五成群,吊儿郎当地聚在一起,年纪都不大,神情却个顶个的嚣张。
邱云下意识离孙覆洲近了些,后者却在接电话,无暇顾及她。
乔当仁在电话那头说:“孙副,有经侦的兄弟查了赵颂的个人资产和公司资产,发现存在对不上的现象,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投资相当一部分资金在华哥和大黑的几家店,包括他现在接手了黑啤酒会所,但那些店规模都很小,理应不用这么大的投资。”
孙覆洲用力按压着睛明xue,双眼皮在拉扯下又宽了一层:“王龙海那边呢?”
“王龙海出来打工的时候是未成年,用的假证件,我们在与他共事过的人里打听了一圈,只说是北聊区,具体的无法确定,但很有可能就是华哥的酒吧。”
“好,接下来重点排查那把钥匙吧,或许那就是案发现场。”
他们调查的范围已经缩小在了华哥和大黑的身上,不过这两老狐狸手脚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仅从他们身上,警方实在没法进展下去,只能尽可能多地从他们身边往下挖。
孙覆洲将电话挂断,却发现邱云正盯着他。
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邱云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孙副,你为什么要查沈垣?”
“他很可疑啊。”孙覆洲对她的疑问并不意外,“他跟华哥大黑他们理应是一伙的人,现在却反过来帮警察,他可以是被迫竞争的受害者,那为什么就不是扮猪吃老虎的加害者?”
“你怀疑他在利用警方铲除竞争对手?”
孙覆洲的目光沉了沉,这丫头说得太直白了点儿:“可以这么说,大黑那群人固然不干净,他沈垣未必就无辜?”
可是你们之前不还挺福尔摩斯跟华生的吗?邱云心想,没想到男人也挺善变的。
邱云说:“刘队也没反对你查,只不过吴局让我们把重点先放在毒品上。”
“我这不正查着吗?”孙覆洲瘪了瘪嘴,怎么刘承凛的正经还会传染,“你确定联络买家了吗?”
“老gui回复的地点是北边的废弃厂区,但需要我们先把钱放在酒吧街的垃圾桶里,等他们的人确认之后,会把货放在废弃工厂,我们再去拿。”邱云拿出手机,“那我联系警队来这边蹲守,我们去废弃厂区?”
孙覆洲头也没抬:“让霍队长派点人吧。”
邱云动作一滞:“我已经联系刘队了,老gui只是个拿着少量货的卖家,用不着那么多人。”
的确,随着警方的介入,部分拿着货的小混混都急着脱手,从罗军之后已经陆陆续续逮了几拨了,根据罗军等买家的描述,老gui手里的货很少,应该是个“个体户”。孙覆洲略微点头,表示没异议。
靠近河岸荒地的废弃工厂,杂草丛生,烂楼林立,孙覆洲两人将钱放在了指定地点,立马就有警员传来消息,确认钱袋的是几个混混,并且已经拿着钱进了缘来是酒酒吧后门,现在就等他们接触到老gui,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孙覆洲按掉蓝牙耳机后,无情地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蠢还是太自作聪明,居然还敢把酒吧当中转站。”
邱云还在四下观察地形,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孙覆洲试图让她不那么紧张兮兮的,便说:“我看你还挺有干缉毒的天赋,是不是进错队了。”
邱云张望的动作一顿,然后有些低落地说:“我妈不让我干缉毒,我爸就是在一次行动里牺牲了,她现在还以为我只是个文员。”
孙覆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我不知道......”
邱云轻松地耸耸肩:“没事,作为警察的家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孙覆洲说:“不知道前辈是哪个单位的,我清明也去上柱香。”
邱云犹豫了半响,眼里波光涌动:“.....96年樰城市缉毒队队长——邱贺。”
一只橘猫从他们面前飞掠而过,只落下一道影子,他们已经穿过了大门后的小路,楼边的野草长出了两丈高,前面即将豁然开朗。
孙覆洲打断她:“回去再说吧,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