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分析室的大屏幕上,某一个瞬间被人逐帧分解放大,不断地回放。
视频上能看的出,黑色的越野车在一开始几乎是和面包车平行的路线,并且距离很远,但沈垣艺高人胆大地直接在城市道路上加到一百二十迈,打满方向盘,硬生生地把车身横了过去,顶上面包车。
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甚至比在现场亲临的,更加惊心动魄,孙覆洲也是看了监控才意识到,什么叫劫后余生,什么叫虚惊一场——沈垣撞上去时,那辆面包车和他直接的距离不过一个车头。
围观的民警都忍不住感叹:“我去,这哥们车开得挺溜啊!”
沈垣的脸被放大了很多,占据了大半个屏幕,整个过程里,他都神色平淡,哪怕是去“赴死”的路上,都一般从容。
孙覆洲很想撬开他的天灵盖,看看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给出的反应一点都不尊重危险。
一个民警从外面走进来:“刘队,那个面包车司机已经醒了,测试酒Jing严重超标,说是中午喝了几口白的。”
刘承凛把报告转给孙覆洲看。
孙覆洲微微别开头,吝啬着目光:“沈垣醒了吗?”
民警摇头:“还没呢。”
孙覆洲问:“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民警不知道这“事”指的什么,只好都解释了:“这次的车祸面包车司机负全责,沈线索反而是做了好事,至于他的身体情况……医生说很快就能醒,不过腿上的伤口感染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时,一个检验员过来敲了敲门,示意刘承凛过去。两人低着头说了些什么,很快,刘承凛就点点头,走进来说:“队里派一个人盯两天那个司机。孙覆洲,你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门外。
刘承凛解释道:“你给的那把钥匙有血迹,他们正在做DNA比对。”
孙覆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刘承凛又说:“还有,你让邱云查的有一些结果了。”
他这才有点反应,疑惑地看了过去。
刘承凛说:“王龙海除了在黑啤酒会所工作过以外,还在一家酒吧当过服务员,但他那个时候还未成年,改了个名字叫周海。”
孙覆洲沉yin:“和周力说的一样。”
刘承凛按了按睛明xue,是正在烦闷的动作:“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龙海的手机里还真找到了一条被删除的威胁短信,内容是用黄毛的死因,和他妹妹的安全……逼他自杀。”
孙覆洲双手环着胸:“尸检的结果表明,王龙海在死前一段时间里曾吸食过毒品,上头之余,加上一条威胁短信,足以造成Jing神恍惚而自杀。”
见刘承凛没有反应,他又继续推测:“有没有可能,王龙海就是在某人的帮助下躲了起来,先告诉他是避几天风头,但等警方查了一定时间,又跟他说警察可能查到了他头上,这种情况,要么自首,要么自杀。不过,当然还是死人嘴最牢。”
新型毒品目前只知道黄毛手里有,但黄毛已经死了,还有货的,就只能是黄毛的上家。先挑拨王龙海杀了黄毛,又教唆王龙海自杀。
“我们似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问题。”刘承凛忽然出言打断他,“为什么一定要他们两个死?”
“因为……”孙覆洲噎住了。
冒这么大风险弄死两个人,还暴露了这批刚流入市场的毒品,就为了让两个小鱼小虾自相残杀?
孙覆洲猜测:“会不会他们俩人中,有谁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所以杀人灭口。
“黑啤酒会所。”刘承凛提醒道,“到目前为止,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受害者就是沈垣,黑啤酒会所才开业没多久,就倒闭了,以至于他一心要帮警方揪出幕后的人。”
孙覆洲觑着他,抿嘴不言,不赞同也不反对。
“行了,先不说这个。”刘承凛挡下了他的打量,“我让人给你做了个锦旗,你送医院去吧。”
孙覆洲缩了缩颈,忍不住嘟囔:“为什么是我?”
刘承凛斜了他一眼:“人家救了你,不是你去谁去?”
正巧,拿着锦旗的民警,已经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来。刘承凛将那卷锦旗直接塞进孙覆洲怀里,见他没抱紧,还使劲往他臂弯里按了按。
在刘承凛的紧催紧赶之下,临近天黑,孙覆洲总算是抱着锦旗一脸不情愿地站到了医院大门口,除了锦旗,还提了三盒粥。
医院大厅全是人,酒Jing味充斥着每个角落。
按着护士给的病房号,孙覆洲绕了三四圈才找到沈垣住的普通病房。他的病床在最里面,挨着窗户,无聊了还能看看风景。
孙覆洲摸到门口时,沈垣正被一个小护士扶着躺上床。
小护士年轻的脸不悦地皱着,嘴里一直在絮絮叨叨:“三十二号床,你的家人呢?你腿不方便,老是一个人跑上跑下会容易扯到伤口的。”
沈垣原本只是无所谓地听着,他不过就是住两天院,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