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六，赵国商丘，宠妾寻灵药求子心急，婆媳设圈套从中作梗
赵国的大将军商坎今年七十多岁。他前几个月刚娶了一房小老婆当作十七姨娘。十七姨娘今年十四岁。
想象一下七十新郎和十四新娘同房的场景，当真是苍苍白发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美感没看出来，违和感倒是有很多。
老夫少妾的组合，在赵国十分常见。
对于小十七进门，商坎众多姬妾的反应大不相同，有如临大敌的，有岿然不动的，其中最抓狂的当属小十六。
小十六原本是各房姨太太中最年轻貌美的那个，一向独得商坎的宠爱，日子非常舒坦。本来嘛，小十六以为自己的逍遥日子可以持续到商坎撒手归西的那一天。
商坎七十多岁的人，两年前才娶小十六。放到谁，都会觉得差不多了，折腾够了，没必要再娶了。谁能想到这个老家伙贼心不死，居然又纳了一房小十七。
小十六彻底傻眼。
她眼见小十七来的这几个月，商坎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将军不重视她，渐渐地，连底下的仆从都敢来欺负她。
说句公道话，从前小十六得宠的时候，骄纵是骄纵了些，但如今被人踩真的不怪她平时为人不好。就算为人处世再好，落难的时候，也难免别人落井下石。更何况将军府中一向就是这么个拜高踩低的风气。小十六只不过是这个风气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最近这段日子，小十六急着复宠，天天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今天午饭，随身照顾她的嬷嬷，叶妈妈，给她端进来一碗三色炒豆芽，一碗炖鸡蛋，还有一碗籼米饭。
小十六坐在炕上，看着炕桌上这几道寒酸的菜，气鼓鼓地问叶妈妈道，“怎么又是豆芽？多久没有rou星咧。”她用筷子来回翻着那碗软塌塌的炒豆芽，一脸嫌弃。桌子上被她溅出好几个油点。
叶妈妈对她这脾气早已见怪不怪。她立于炕下，半哄半劝地说道，“我的小祖宗，如今有吃食就不错咧。闹饥荒的年头，吃人都有咧。”
小十六从前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听到叶妈妈这么说，她心里稍微动了动。不过，就仅限于稍微动了那么一下下。十六舒坦日子过得久了，从前吃猪食，和狗抢骨头的日子就像上辈子的事，回忆模糊，早就没有了切肤之痛。
她夹一口米饭送到嘴里，又马上吐了出来。她生气地说，“呸呸呸，这什么饭，难吃，难吃。”
叶妈妈说，“啊哟，小祖宗，这碗饭放到外面，多少人打破了头要吃哟。”
虽然话是这么说，米饭和豆芽十六到底一口没动。她只把炖鸡蛋随便吃了几口。
她对叶妈妈说道，“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十七过生辰，将军就在府里给她摆宴席。听人说，那天肥溜溜的水晶肘子，拳头大的rou丸子，流水一样送到那边去。”
叶妈妈说道，“将军不也没亏了咱们，给咱们这儿送来好几道菜，还有一只肥鸡嘞。”
“还不是她剩下的。”十六说道。
叶妈妈说，“十七姨娘争气，你看，没来多久，怀上了。将军多疼她一些，不为了她，也为她怀着的哥儿啊。要我说，姨娘与其在这里和她置气，不如赶紧怀个孩子。以后总有个依靠。将军就算再纳十八姨娘，十九姨娘，姨娘也有底气啊。”
孩子是十六的痛处，不管谁提起来，她必然要生气。果不其然，她机关枪一样对叶妈妈说道，“谁不会怀？谁不会生？全天下，就她一个人会怀孩子？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天天这不能吃，那不能碰，闹得别人不得安宁，还以为自己能生下什么金贵的东西。到头来，还不是和我一样，下贱人罢咧。”
十六这一番话，显然在骂十七。说起来，十七这次怀孕，确实娇气了一些。一会儿要吃燕窝，一会儿要吃野蘑菇。前几天要吃酸笋。府里没人会做。后来十七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十六是蓝水人，做得一手好酸笋。十七就哭着央求将军，让十六做顿酸笋给她吃。将军没有二话，当晚就叫小十六去给十七烧饭。十六自从来到将军府，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虽然不敢忤逆将军的意思，老老实实给十七烧了饭，但是心里一直记恨着。
叶妈妈好脾气地劝道，“姨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怀不上哥儿。”
十六还是没有消气。
叶妈妈说道，“姨娘怀不上孩子，终究不是个事儿。不然找个郎中来，给姨娘调理调理。说不定调理好了，就怀上了。”
不提起郎中还好，一提起郎中十六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骂道，“这些年找了多少郎中来，吃了多少药。不顶用。都是骗人的骗子。”
十六数落郎中数落了半天。
等她差不多快说完的时候，叶妈妈试探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我听说，当年我们大王生病，快要死的时候。是现在的王后用西域的法子把他救回来的。想来，这西域的法子肯定有了不起的地方，可以试试。”
十六一听，心动了。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