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齐且末,赵国商丘,瘟疫缺粮流年不利,间谍美男全是诡计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
赵王齐且末开始经常感到体力不支。
这并不是生病的好时候。
粮食颗粒无收,国内起义不断。这个月蓝水城发生了械斗,附近的业平、近夏、清水几个城市也相继出现响应蓝水的小股武装队伍。
春夏两季一滴雨都没有下,久江沿岸用于灌溉农田的永平渠、清水渠全部干涸。久江主干的水流几近枯竭,中下游的千里良田全部抛荒,无人耕种,豪强正在白占这些无主的土地。
没有粮食充饥的人们开始鼠口夺食,撬开老鼠的地洞,夺出鼠类储存的粮食。然而非常不幸,吃了鼠食的百姓相继染上瘟疫。先是在黄亭,谣言说有人得了怪病。而后,这个怪病随着抛弃土地的流民,逐渐向首都商丘逼近。
流民带去商丘的不只瘟疫,还有抢劫、偷窃、拐卖人口、械斗、打架、闹事斗殴。镇压的人派下去,眼前是好了。然而官兵离开以后,混乱照旧。
都是没有粮食闹的,齐且末知道。
“各处的粮食可发下去了?”在晨会上,齐且末问丞相商闵道。
赵国的晨会每日在赵王宫内的正殿举行。赵王坐在大殿正前方,大臣们坐在赵王下方。这是一项为了议事而定的活动,有事汇报就来,没事汇报不来也无所谓。因为每天出现的人不固定,座次也不确定。一般情况,大致按照品级排序。但如果哪位大臣今天需要汇报的事情比较多,也可以不按品级直接坐在最前侧。
在所有人之中,商闵每天必会出席。这位丞相须发花白,身量在男人中算稍矮的,黑皮肤,身材微微发福,圆脸圆眼。他回答道,“陛下放心。近处的业平、黄亭昨日便发下去了。远一点的清水两日后放粮令抵达就会发放。近夏、蓝水较远,还需要五日。各地粮仓储备充足,维持到新粮收获不成问题。”
位列商闵身后的银台、农台、建台、商台、言台五台各大臣,对商闵所言均点头称是。
左副将军庄良对齐且末说,“各处械斗,本来只是百姓没有粮食闹事而已。丞相大人那边的粮食发下去,哪里还会有人再斗殴。大家都会感念赵王恩德。”庄良今年二十八岁,相貌俊朗,他一边说着,一边含笑看着商闵。他容貌英俊,笑起来仿佛早春的微风,温暖和煦。这幅样貌,这迷人的笑容,在庄良犹如坐火箭一样的升迁中功不可没。
“正是。过不了五日,保证一切照旧如常。大王尽管放心。”建台书令建达说道。
“今年的困境可解。然而诸位可曾想过,若是明年仍然颗粒无收,该怎么办?”国师承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大殿,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商闵的右侧坐下。承钦经常迟到,晨会也不是每天都来。因此众人对他突然出现早已经见怪不怪。
农台书令田朴说,“国师莫要开玩笑,明年怎可能仍然颗粒无收?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类似的情况。再说了,仓廪充盈,再来一年天灾也在话下。”
承钦说,“那后年还不好呢?你仓库里能有多少存粮?”
田朴本想嘴硬回答“哪怕十年都够,”但是转念想了想,没敢。
商闵谦逊而礼貌地问承钦道,“国师的意思是?”
承钦说“我今早问了一卦。卦像说,从今年开始,久江断流,瘟疫蔓延,大旱十年。此番种种,都是神降的天谴,并非人力能挽回。希望各位同僚早做打算。”
建台书令建达不屑地说,“鬼神之事,如何当真?”
五台众大臣交口称是。众人皆认为承钦此言纯粹危言耸听。
承钦知道这些人并非不赞同他的言论,而是不赞同“他”这个人。只要出自神棍国师之口,哪怕真相,也是谎言;哪怕建设性的意见,也是居心叵测的指责;哪怕善意的提醒,也是恶毒的挑拨。
他们对他都是偏见,多说无益。
承钦选择闭嘴,不再与他们争论。
庄良开始向齐且末汇报近期河西国的情况。庄良说,“西域五所仍然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亏你还是什么将军,你去河西多久喽,两年?你说你都干了些啥?”右都尉仇闲嘲讽道。这位仇闲从前是大梗村附近的一个无赖,靠军功起家,好逞勇斗狠,长得凶神恶煞,让人害怕,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存在。他比庄良年长,快五十岁了,体魄健壮,往那里一站,好似一座铁塔,遮天蔽日的。
还没等庄良回嘴,言台书令言贯吐槽道,“西域五所软硬不吃还不是因为东边塔里关着的那位给她们撑腰。西域小丫头不识时务,五所也跟着胡来。”
“你说啥?”仇闲登时爆炸了。他最听不得人议论米娜不好。
商台书令商遥看仇闲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觉得太烦。他及时出言转移话题,想要掐断吵架的苗头。他对齐且末说,“陛下,孔权生病了,不知道大王有没有差人探望他。”
齐且给了他一个“这种小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但是看在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