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滦慢慢走进去,没有紧张的感觉,反而像是气定神闲视察自己领土的贵族一样。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根猛吸一口,又被自己方才的猜测给逗笑了。
理智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滦慢慢往后退,就要靠近门的时候,门“砰”的一声关的很快。
太阳这个时候只露了个小头,马上就要销声匿迹了。
司机握着把手,老实地按照他们的话来,嘴里好奇问道:“为什么不进去?我看里面环境不差咧!”
司机有些迷糊,问道:“往回开到哪里去?”
多,坐回了原座位。
沈囝这个时候有些后悔在贴吧里随便组了个队来到这个鬼地方,他听到司机的话忍不住开口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虑:“里面的人太他妈古怪了,”脑袋往右偏去,“慎哥,这地方不吃人吧?”
安滦手臂盖到眼睛上刚想重新闭上眼睛,那声音又响起了,而且变得更大更清晰,有种不把安滦不叫起来不闭嘴的趋势。
“可是,”司机摸了摸鼻头,无奈开口:“这天都要黑了,这个时候回去不安全呀,要不我们就在里面找几户人家看看能不能借住吧?”
夜深了,安滦随便用压缩饼干解决了饥饿。
安滦重新合上了眼睛,想着他们也可能是没怎么四处跑过,把什么事情都想简单了,不过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晚又会吓回来的。
没得办法,安滦觉得自己只能顺着那不明生物的意思来,要是僵在原地说不定真的会惹怒他,依着对方的想法可能还能获得
安滦走上前,说道:“我们不如就在车里先歇一天吧,师傅你先往后面开远点,不要离这里太近就行了。”
那地方看起来也不落后,吃人的风俗说起来也是自己吓自己,倒还真被一个沈小子的胡言乱语给整懵了。
这时候所有人理应进入了酣睡中,可浅眠的安滦听到了衣物摩擦的细细簌簌声,他悄悄睁开眼睛,发现是那一对小情侣正鬼鬼祟祟背起背包往离开车厢,安滦透过玻璃发现他们是在过来时的隧洞那里走。
“往回开往回开!”慎承业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碧色的眼睛好像翻涌着无尽的海浪,他殷红的唇瓣轻轻张开,压抑着内心深处极致的渴求,极尽温柔地喃喃:“我看到你了,我最热爱最无上的主人啊……”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寻常,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古迹。
可是现在这件事的确是发生了,而且仅仅是一个小孩都这么可怕,更何况在那地方生活的人,说不定是真有吃人的风俗。
慎承业在还没进去时也有这个想法,可是一回想起那个诡异的场景,吓得身体一颤,六神无主,慌得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慎承业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想说,他摸着自己的胃,还心有余悸,放在过去要是说他被一个小屁孩吓到那他肯定好好教训那乱嚼舌根的人一顿。
“朱……”
“朱利安……“
离开时他什么都没拿,顺着声音任身体游荡,结果竟然到了那暗沉沉的城镇门口。风呼啸着穿来穿去,门还是一直打开的,好像就在一直等待着他的到来般。
黑色的幕布开始慢慢放下,乌云卷住了星星,只有月亮独自挂在天上,弯着的弧度很像那群人的笑容。
闭眼,思绪开始变得昏沉,突然从远处飘来一阵很飘忽却异常清晰的声音——
——是幻听吗?
安滦无意识睁开了眼,他发现其他人还在睡觉,似乎都没有听到这道声音。
安滦没有情绪地感叹,没想过他们只进了一次城镇就怕到宁愿深夜离开,隧洞里蝙蝠给他们的教训怕还不够多。
安滦不带自信的推了推,发现自己果然推不动,这门就明明白白地立在那里,似乎是在告诉他——离开这里,你想都不要想。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脑袋里一下子蹦出许许多多吃人村庄的传言和故事,越想越吓人,更加焦躁了。
“朱利安。“
安滦跟司机说完后就坐回去了,他再次变得很安静,静静地望着天空。
真是不怕死。
安滦不知不觉放慢了自己的呼吸,心脏沉甸甸的,这时自己早就听不到那莫名其妙的呼唤声了。
这番话让慎承业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他马上迎合:“对,听他的,离这里远一点就行了。”
夕阳里,在那诡异的城镇中的哥特建筑里,有一位俊美的男人站得笔挺,他的容貌仿佛是被美神亲吻过,金色的发丝在夕阳的照射下亮得仿若最丝滑的绸缎。
他打量着漆黑的城镇,月亮明明就高悬在天上,却没有给这奇怪的城镇带来一点光芒,只有每间屋子外挂着一盏煤油灯,安静地燃烧着。
“回去的路!”
虽然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传来,安滦内心却在响应它,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