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拙诚在董事会上见到自己双胞胎弟弟时难免挑眉,却也没发表意见,只是如常地坐下主持会议。
杭拙尘鲜少来董事会,他的股份占比很小,往常来了也说不上话,便很不喜欢来董事会看杭拙诚的意气风华。杭拙诚看得出他这个弟弟的心思,只是懒得理睬。这次杭拙尘倒是也没有张扬,默默缩在向来与杭拙诚不睦的杭家人堆里。挤在几个来势汹汹的堂兄弟之间,一个Omega倒是不太显眼。
这姿态是做给那些不是杭家的人看的,兄弟两个对彼此间的争斗早已心照不宣,只不过与少年时的境况相反,如今在杭家,杭拙诚才是全面占优的那一个。
杭拙诚不在乎,弟弟再怎么闹,也不过是那些少年时惯用的钻营手段。杭拙尘自小被姑姑收养,心思都在如何把控Alpha上,对杭氏的经营,他不过和杭家的多数人一样不懂。杭家这两辈人有差不离的毛病,工于心计,不做实事,只要回报,不愿付出。
是以大堂兄突然发难时杭拙诚也只是又一挑眉,托住下颌微笑,眼光向深藏功与名的弟弟那里瞟了一眼,示意堂兄说下去。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杭拙诚这一次的改制调整是和沈老爷子报备过的。很难有人相信这样大刀阔斧修剪枝脉的决策会是老爷子亲自添改后的结果。大家都以为沈老爷子已经老了,对晚辈早已心软,杭拙诚却明白得很,沈老爷子要的从来是杭氏繁荣,并不多么在意杭家几个不肖子孙能否安枕无忧地生活。
只不过当局者迷,大堂兄和大伯父是杭拙诚在老爷子首肯下踹下杭氏掌舵人的位子的,可惜到今天他们还是不明白,老爷子这样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人,哪怕自断其腕,也不能烂了根底。
杭拙诚到今天也都不是老爷子宠爱的孩子,他是执剑的商鞅。
这位杭家嫡长子慷慨激昂地痛斥了半晌杭拙诚的种种不该,坚决反对他这次公司改制,提倡按惯例由董事会投票决定是否否决。
杭拙诚好整以暇地点点头,赞同了他的倡议。杭拙尘心里一跳,看他这不慌不忙的姿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在投反对票的人陆陆续续举起手来,杭拙尘松了口气,自己找的那几个或急或缓都举起了手,大势已经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他这条浑水鱼也犹犹豫豫地抬起手,仿佛一心想做个只是个随大流的小股东。
正在他刚刚放下心时,突然发现股份占比很大的杭拙瑛没有举手,发现他的目光后她对他微笑,但全无举手支持的意思。
再多人举手也没用,谁的股份多谁才是话事人。
再看杭拙诚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杭拙尘知道,这局是他输了。
“多谢大家的意见,知道大家都对这次的大变动有疑虑,我太年轻没经过事,心里惶恐,来之前去找爷爷请教过,爷爷训斥我不懂事,实在对不住大家。这是我对这次改制的修改方案,各位不妨听完再做决定。”杭拙诚早有准备。
说是在爷爷训诫下改了方案,实际情况却是沈老爷子先定了个近乎绝情的方案,由杭拙诚斟酌后将它改得更加柔和,不至于让杭家人真的把自己弄死。
杭拙尘偷偷翻了个白眼,也只能暗自咬牙,自己还真是轻看了这个哥哥。
杭拙诚在恋情上的失败和杭家这一辈普遍的无能让杭拙尘错误估计了他的手腕,他以为杭拙瑛是他的朋友,便没有仔细查验堂姐和亲哥之间水面下的交集。
会议结束后杭拙瑛挂着和善的微笑去和杭拙尘打招呼,杭拙尘太阳xue直蹦,也只能咬牙回以微笑。
“尘尘,心别太急。”这女人居然还教育他。
杭拙瑛邀他一起出门,他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自己的处境,只好又挂起笑容搀着杭拙瑛的手臂走出去。
杭拙诚对此并不过问,朝他们二人淡淡地笑笑便收回目光。
杭拙瑛的确是真心挺喜欢杭拙尘,出了门便把小朋友拉到自己车上说话。
“弟弟,我跟你说的是认真的,我并不支持他,只是你太心急了。”
杭拙瑛和杭拙诚没做什么大笔交易,不举手不代表就站在他这边,只不过因为杭拙瑛是杭家小辈里难得的明白人,现在的杭氏难得稳定下来,再有动荡也不会有人比杭拙诚更适合,她再喜欢杭拙尘也不会轻易动手。
杭拙诚只在会前找她看了一次方案,其余什么都没多说。杭拙瑛不傻,看得懂杭拙诚这番动作背后的意思,也看得到这个弟弟背后真正定夺的老人。
说是弟弟,其实从年龄差上讲这对双胞胎对她来说都是孩子,但杭拙诚与杭拙尘全然不同,在杭拙诚身上几乎看不出一丝孩子气,这样的他让人放心,也让人害怕,杭拙瑛瞬间便有了决断。
杭拙尘却真的像个孩子,她说的这些这孩子似乎也没听进去。情分也就够言尽于此,他再做什么事,都与她这个姐姐无关了。
杭拙瑛再次听说杭拙尘的动作已经是小半年后,杭拙尘联合张总搞的动作太大,那孩子自己大概也猝不及防。公司高层多多少少都清楚张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