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的线条在凝了水汽的瓷砖墙面歪斜地施展。白黎的指尖被冰凉的墙面冻红,微凉的触感缓解全身的燥热,浴室太小,水温过高,空气中充斥着氤氲水汽,模糊了一切,探出头的悸动开始找地方躲藏。要是一切都能倒退就好了。
大狼狗坐在白黎背后,两条长腿把他圈住,一只手帮他搓洗头发一只手稍稍遮住他的额头免得洗发水进到他的眼睛里。大狼狗掌心的薄茧变厚了,带着岁月的沉重。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一定很不好过。
“手指头不冷吗?”大狼狗冷不丁地发问。
白黎微微摇摇头。他的鼻尖红红的,胸前白皙的肌肤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红,仿佛清晨站着露珠的粉色蔷薇花,含苞欲放的诱人美丽。大狼狗眨了眨眼睛,把自己亵渎的眼神强行扯开,又开始不紧不慢地帮白黎洗头。
大狼狗没什么文化,但他也听说三千愁丝这个说法。他梳理着白黎及腰的黑发,数着这大概要比三千多多了。他到现在,把小猫咪全在怀里的这一秒也感觉自己在做梦。他没想到自己还可以遇见小猫咪,没想到小猫咪只是稍微反抗了一下就顺从了自己,没想到两个人都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候依然可以瞬间认出对方。他把这私自地定义为命中注定。
冲洗好了头发,大狼狗拽了拽白黎泡在水里的运动裤问道:“还洗不洗了?”
白黎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说:“水都脏了,重新换水。”
“你冲一下就行了,你已经泡了半个钟头了,你还饿着,泡晕过去。”
“要你管!”
白黎一巴掌糊在大狼狗脸上,大狼狗吃了一嘴洗发水泡沫。
不等大狼狗发威,小猫咪就跳了出去,一边笑一边说:“好吃吧?老子的洗发水,一般人可吃不到。下次给你尝尝爷的洗脚水。”
“小王八蛋。”
大狼狗低骂一声,瞬间从浴缸站起来,一米九的个子穿过水雾就要伸手去捞疯狂逃窜的小猫咪。小猫咪拽着门把手死活打不开,大狼狗早就先人一步的锁上了,小猫咪怎么拧也不见开,难不成还是从外面锁的?
不等小猫咪搞清楚怎么开,他就被人拦腰抓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以后自己已经重新被人扛在肩上,没有皮带扣子的运动裤一下子就被拔了下来。屁股上冰凉冰凉的,白黎一下子就急了,张嘴就咬大狼狗的耳朵。大狼狗一下子吃痛闷哼一声,白黎得意地摇头晃脑结果下一秒自己的屁股蛋就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
“崽种!变态!放老子下来!老子今天!”
还没说完,白黎就被人摁在了浴室的墙上。他背对着人,双手还被牵制住摁在头顶,墙壁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刚刚泡过热水的肌肤,一冷一热的反差更加明显,白黎想要转头骂人但迎面而来就是莲蓬头的水流,呛得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大狼狗见状立马把莲蓬头往下移,问他:“没事吧?呛着了?”
白黎没回答他,他看不见人,只有一堵墙,他心中的酸楚突然冒了出来,在白黎还没抽出空安抚自己的情绪之前就已经冲破了他的层层防护,脱口而出:“是你对不起我,崽种,你怎么还敢欺负我!”
那是一柄尖刀,闪着森森寒光,沾满鲜血并且愈发嗜血。
人最无力的点就是你既没有改变过去的能力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却每天都在渴望着两种能力。
小声的啜泣,像是小动物受伤以后悲戚的气音。
大狼狗听到哭声才怔怔地松开手。白黎沿着强缓缓蹲下去,哭声细微得被莲蓬头里的水流冲刷声音遮盖。他好久没哭了,没必要哭,为什么哭,他不想哭。他不是小猫咪了,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白黎,一个无情的画画机器。大狼狗站在他背后看着他肩头轻轻耸动,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对不起,小猫。”唤他名字声音依然很轻柔,穿过水流声落在小猫咪的心头,沉甸甸的带着无尽的愧疚。他消瘦了一半的身形有几分是因为愧疚?白黎说狠心也是真的狠心,说善良也是真的善良,他恨这样的自己,永远犹豫着让人一次次伤害自己的性子。
他稍稍止住哭泣,肩头立马盖上一层毛毯。大狼狗刚刚出去帮他拿了毛毯。他转头瞪了大狼狗一眼,冷着脸说:“我要回去,不送我回去,我就杀了你。”
这威胁并不是什么力量,小猫咪不是没杀过人,他如果狠起来是不计代价地也要搞死自己的仇人。所以即使是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很多人看不起小猫咪也很少有人去挑衅小猫咪,一是忌惮如日中天的大狼狗二是小猫咪搞死过不少当面羞辱他的人。他并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猫咪,他早就踏进地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先吃饭,我送你回去。”大狼狗接受了,他看起来有点垂头丧气压根不敢直视小猫咪,他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了一边马桶上,说“阿姨特地出去买的,穿着别着凉。”
话说完,他就在小猫咪警惕的怒视下离开了。
磨蹭了几分钟,小猫咪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出来了。衣服很合身,浅色的搭配衬得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