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没有再回到学校,即使是退学手续也是杨爷爷颤颤巍巍地一手Cao办。同学们围观杨爷爷的背影猜测,是不是杨杰没有脸面出门?毕竟现在不只是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白塔镇的每一只老鼠都知道杨杰是一个变态同性恋,性、sao扰男同学。
陈辞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他也是在同学们同情的目光与小声的议论中偶然得知。不过好在性格孤僻,并没有人来询问他,反倒是林深被别人围堵得厉害。
在这次爆炸新闻中,受伤害最大的除去当事人当属彩虹毛了,以前在学校人人对他们避之不及是因为迫于yIn威,而现在同学们却像遇见一只只苍蝇一样,即讨厌又恶心。
彩虹毛对别人的眼光不以为意,他们认为老大追求自己的爱情并没有错。虽然方式霸道了些,但是偶像剧的女孩子不都好这一口吗?只可惜老大爱恋的对象是男生,便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然而在这个落后封闭的小镇,抛却杨杰的方式,没有人能像他们一样理解这种有违常理的感情。
篮球场上回荡着球击地面的沉闷声音,吴靖阳托着篮球,双腿微微分开向上跳跃,轻轻将球一抛,球便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钻进篮框。
“我说你就真的这么轻易地放过杨杰?”
林深坐在长椅上,慵懒地眯着眼睛,“小祖宗都开口了不放过能怎么办?欸,你说这世界怎么这么小?杨杰的爷爷是我当初骗姚老师请来的托儿。”
吴靖阳忍不住大笑起来,球滚落在地上,“这么说你和杨杰还是兄弟呢?”
林深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狠狠地砸向吴靖阳,“别恶心我了!”
吴靖阳敏捷地接住球,悠闲地运球到林深身边坐下,“你和杨杰一样吧?”
“什么?”
吴靖阳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秋日的阳光懒懒地铺在林深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连绒毛也镀上一层金色,“非让我说出那三个字吗?”
林深睁开眼睛,怔怔望着蓝天,纯净的蓝幕上没有一丝云彩,“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知道。”吴靖阳叹口气,“亏我还想让你当我妹夫,敢情你喜欢老爷们儿!”
“我有女朋友,在川城。”
“啥?”吴靖阳大跌眼镜,“你不仅喜欢女的还喜欢男的?老哥,你可真是博爱啊!”
林深叹口气,“遇见陈辞之前我确实喜欢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一接近就沦陷进去了。”
吴靖阳脱口而出,“难道他是狐狸Jing幻化而成,专门吸取你们这些好色之徒的Jing气?”
林深斜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吴靖阳干咳一声,“但是陈辞不喜欢男的吧?他都没有接受杨杰。”
“你懂个屁!”林深忍不住爆粗口,“杨杰那个怂货能和我相提并论吗?他有我帅吗?他有我对陈辞体贴入微吗?”
吴靖阳无语地摇头,“没有。”
“哼。”林深冷哼的一声,“我不管陈辞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他喜欢的只能是我!”
吴靖阳恨不得把篮球盖到林深脸上,“这么装、逼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林深没有在意吴靖阳的吐糟,他直到现在才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自己是喜欢陈辞的,不是把他当兄弟当朋友,而是想和他成为恋人。
杨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警、局的,又是如何从那里出来的,自从那日被带走他一直浑浑噩噩,脑海里不间断地回响陈辞的那句“我恨你,恨之入骨”,眼前不停浮现那双绝情冰冷的眼睛,这些东西像梦魇一样紧紧缠绕他,折磨他的良心。
杨杰只记得他扑在爷爷的怀里痛哭,喃喃的说:“我没想过这么伤害他,我就是气不过,就是嫉妒,现在我彻彻底底地失去他了。”
爷爷悲哀地抚着他的脊背,两口干涸的枯井涌出泉水,“小杰,咱们离开这儿吧?”
临行前一天,杨杰鬼使神差地踏上通往陈辞家的路。一路上,他没有感受到别人刀子般地眼神,一味地沉浸在关于陈辞的回忆里。
这个路口是我曾经偷偷看他回家的地方;那条小溪是我们小时候捉鱼的胜地;前面那座山是我们掏鸟蛋的乐园。这些回忆清晰的刻在杨杰的脑子里,鲜明而又生动,但是明天,自己却要永远地和这一切断绝关系。
杨杰还没有走上陈辞家门口的小坡就听见一阵吵闹声,“陈辞,我的头发油得都能炒菜了,你帮我洗一下?”
“自己洗。”
“不行,我胳膊抬不起来。”
“那就别洗了。”
“你怎么这么无情啊?你生病的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照顾好?是谁给你当牛做马伺候吃喝?”
“……”
“过河拆桥、卸……”
林深的话没说完,陈辞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知道了!整天翻旧账,是不是男人?!”
“你帮我洗澡的时候不是见识过我的雄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