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城顺利非常。
碍着逢歌的小伤,秦青硬是自己牵着两匹马,逢歌也就随他去了。
官道不算太阔,两旁密林的树都能遮挡掉大半的太阳光。两人慢悠悠地晃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清悦,你觉得现在这条路怎么样?”
“林深而密,地势落差大,人藏深点……”忽起风,逢歌顿了顿继续道:“大约是一点都注意不到的。”
秦青再次环顾了四周点了点头,低语道:“藏深点,真是能让人毫无防备。但是……”
秦青的话被密林中破风而来的箭矢打断了。
秦青抬手拔下挂在马背上的剑,转身劈落近前的箭,顺手又把逢歌的配剑扔给了他。两人击落了第一批箭,飞身上马刚想脱离这埋伏,第二批箭雨至。
这次射来的箭近了不少,而且又狠又准,专挑马身上下手。
逢歌运气不好,被马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只落后几步的秦青反应极快地伸手拽住了逢歌的手,逢歌也趁机借力坐在了秦青身后。
马是好马,虽然多了个人却依旧速度不减。
埋伏也是认真地埋伏,每个埋伏的人都专注于放箭,那个刚刚射中马腿的人想必是神箭手,因为他再次射中了。
不过这次不是马,而是逢歌的肩膀。
逢歌看着肩上插着的箭,一半是无奈,一半是庆幸,毕竟现在马比自己要重要。
这一箭之后,再没有哪个幸运儿成为神射手,两人成功脱逃。而后逢歌就又从马背上掉了下去,这次落地前就晕了。
逢歌再次醒来时,眼前一团漆黑,某一瞬间逢歌以为自己瞎了,还真惊了片刻又忽地想起自己被扎得是肩膀不是眼睛,这才适应了会儿黑暗,感觉到了窗外投**来的微弱的月光。
随着视野的恢复,身上各处感官也都恢复了知觉,牵扯了一下四肢,疼痛瞬间在脑海炸裂开来,逢歌一时没忍住闷哼出声,却立马得到了身后人的回应。
为了防止逢歌压倒自己的伤口,秦青这两天一直睡在他身侧提防着,这会儿逢歌一有动静,秦青马上就起身摸了摸伤口问道:“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逢歌被背上的手轻轻顶着没法转身,于是问道:“这是哪儿?”
哪想刚开口就是破锣嗓子,秦青也不急着回答,先起身点了油灯,端了杯凉茶小心地喂逢歌喝下,这才缓缓答道:“一个世外桃源乡。”
逢歌被秦青说得一头雾水,想着既然是世外桃源,安全自是首要,于是又换了个问题问道:“我睡了多久?”
秦青打量了逢歌一眼:“三天。”
“我睡了这么久!”逢歌惊呼。
秦青摇了摇头,“是昏迷了三天。”
他小心地想扶逢歌再躺下,但逢歌摆了摆手,“哪儿都酸,坐着吧。”
于是秦青又往逢歌身后垫了个软枕,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做完这些事儿,他才坐到床边说道:“那天你突然摔了下去,直接晕了过去,箭上他们淬了毒,挺烈的,你这两天还会虚着,养养就好了。不过好在那天那些追兵没跟上来,也好在这毒我熟,否则就危险了。你说你这样,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阎罗当得像菩萨,专让别人活命了。”
逢歌听秦青说了那么多,脑袋还是觉得木木的,本能地就说出了心里话,“是你吧?我一碰上你就受伤,是你做了什么吧?我可不可以不受伤了?”
逢歌这会儿也没了那冷脸,微润的眼角让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一副可怜样儿。秦青再怎么呆,也还是知冷暖,识美丑,这会儿他只觉得逢歌有点好看的不像话。于是他伸手轻轻揉开了逢歌皱起的眉头,柔声说道:“好。”
逢歌不清楚秦青心里想什么,但额头上的手倒是揉得他很舒服,渐渐地困倦席上,他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睡着前他还想反抗着睁眼,毕竟眼下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甚至不是自己熟悉的人。然而此刻却因为有身边这人,逢歌本能的松懈了,睡得毫无防备。
秦青看了会儿这人睡着时的乖巧模样,其实这两天他天天看,却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仔细,这人的脸也从没像今天这般在他眼里如此细致。
渐渐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这变化很奇怪,酸酸涩涩的,难以言说。
秦青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收了目光收了思绪,赶忙扶逢歌躺好,自己却不再上床了,只在床沿靠了大半宿,也不知睡没睡着。
逢歌伤重,虽然经过处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被秦青****又养了两天。
可就这两天,逢歌生活的很是诡异,每天睁眼,就能看到一束鲜花整整齐齐地摆在枕边,上面的水珠都还没甩干。
第三天大早,逢歌终于逮着了这又捧了一束不知名的小花小草进来的人。
逢歌斜靠在门边上,秦青没看到,刚想把花放床头却没见着人,猛地转身就撞上了逢歌的视线。
“你这每天一束花,上赶着给我上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