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渐的变晚,一歌才从小木屋里面走出来。
他脸上的神色臭臭的,眼神也冰冰冷冷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特别不好。
张虎子等的都快睡着了,抱着李泽欢的大腿当靠枕,头跟小鸡叨米似的一点一点的,就连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
李泽欢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他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打趣道:
“一歌,你知道现在你脸上的表情像什么吗?”
一歌没有搭理他。
李泽欢不在意,接着说:“活生生的像一个被老婆抛弃了,浑身上下难过又伤心却还要装出一副我不生气我很懂事的寡夫模样。”
一歌大怒:“滚!”
张虎子被吼醒了,迷瞪着两只大眼睛,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来回转,惊慌失措道:
“咋了咋了!谁家鸡打鸣了!”
一歌更气了,一脚踢到了张虎子的小屁股上,小孩子被踢的“哎呦”了一声,抓着自己的匕首,就从地上麻溜的爬了起来。
“干嘛踢我啊,”张虎子委屈的揉着自己的屁股,斜眼想瞪一歌,却又不敢真的瞪,只能跟翻白眼似的一瞥一瞥的,说:“一歌哥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一歌冷笑:“说话之前,先把你衣服身上的血给擦干净再说话!”
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他一提这事儿,小孩子立马低头看,发现自己的新衣服果然被鲜血给弄脏了,顿时眼里含泪,金豆豆要挂不挂的垂在眼角,看起来老可怜了。
“我再也不跟你是梨花镇里最最好的了!”
张虎子手里拿着匕首,嘴里咬着自己的袖子角,哼哼唧唧的哭着跑远了。
李泽欢皱眉,不赞同的看着一歌:“你生气就生气,怎么还跟虎子一个小孩子见识啊。”
沉默寡言的许需难得插了一句嘴:“就是,就是。”
一歌心里还窝着一团火,那团名为“嫉妒”的火正烧的他浑身发烫,他可是从殷画的嘴里听到不少关于李泽渊和殷诗的“好东西”呢!
“不跟一个小孩子见识?行啊,那你俩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镇外打一架!”
李泽欢和许需一听,一个不摇手里的扇子了,一个更加沉默寡言了。
跟一歌打一架?
别别别,千万别!
别看一歌长的好看,手段却极其的残忍,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是梨花镇里,再没有比一歌武功更高强的人了。
除非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才想着去跟一歌约一架找不痛快!
“那个,”李泽欢合上手里的扇子,轻咳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学堂那边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许需看了李泽欢一眼,又看了看怒气值马上就要爆表的一歌,最后脚步一转,乖巧的跟在李泽欢身后说:
“我,卖猪rou。”
没了两个出气筒,一歌深吸了一口气,在小木屋前转了两圈,拍了拍自己天仙似的脸,逼着自己露出一个假笑:
“一歌,你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生气的,你要大度一点,做一个体贴又细心的好男人……”
但他越是劝说自己,脑海里面越是清晰的回忆起了殷画的话:
【李泽渊睡觉的时候,旁边需要人陪,但那个人必须是殷诗,其他人根本不行】
【李泽渊小时候娇气,都不想走路,必须要殷诗抱在怀里,他手指着去哪,殷诗就带他去哪】
【李泽渊十二岁以前,洗澡都是殷诗亲手在一旁服侍的,就连吃饭有的时候也要是殷诗亲手喂他】
【李泽渊……殷诗……】
一歌哪能不气啊,气的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想让怒气值下去一点,可是这一捶彻底让他想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话:
【李泽渊最喜欢跟殷诗撒娇了,平日里还喜欢让殷诗亲他的脸】
“我不气……我一点都不气……真的…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我特么快被气炸了!!!”
好你个李泽渊,让殷诗又是陪 睡,又是陪玩得,你可真的是会享受啊!
一歌二话不说,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就运起轻功,快的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没过一会儿就跳到了家门口,一脚踹开了刚修好没多久的家门。
木门发出“咯吱”一声哀嚎,刚获得新生不到一天就又夭折了。
正坐在院子里面剥毛豆的殷诗,被吓了一跳。
“殷诗!”一歌吼。
殷诗:“???”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殷诗,一头雾水,不知道一歌又发了什么疯。
“你给我过来!”一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地,但他又一想殷诗瘸了一只的腿,只好道:“算了,你坐那别动,我过去。”
说着,在殷诗眼里,白色的小耗子气势汹汹的几步走到他身前,捏着他的下巴抬了起来,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