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画?
一歌的眼眸逐渐眯了起来,眼底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光听这个名字,就能猜出来这个掉下悬崖的人肯定和殷诗有一点联系。
“你还在京城里面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歌垂下眼眸,明明身上穿着一身飘渺的白衣,看起来干净漂亮的就像个天仙似的。
但当身边没有殷诗在的时候,一歌身上的伪装全都没有了,露出了性子里的冷漠和残忍,就像梨花镇里的人一样,对待镇外的人就像看牲畜一样。
事情有点久远了,李泽欢把玩着手里的纸扇,想了一会儿后,才摇了摇头说:“没有见过。”
当时在李泽渊身边的,除了殷诗之外,还有几个暗卫,其中并没有一个叫殷画的。
但这个人,一定知道关于殷诗的事情。
一歌想知道更多关于殷诗的事情,所以他不再嫌弃空中的血腥味,推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对蹲在殷画旁边的张虎子说:
“虎子,弄醒他。”
张虎子“哦”了一声,用匕首拍了拍那个人的脸,见人还不醒,歪头想了想,就用匕首戳了戳殷画已经扭曲到变形的腿。
顿时,殷画痛的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身子神经质的抽搐着,嘴里一边儿倒吸着凉气,一边儿叽哩哇啦的乱叫。
张虎子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着李泽欢:“先生,他真的是暗卫么?”
三个月前,他把殷诗扛回来的时候,殷诗身上的伤比这个人重多了,张虎子也没听殷诗惨叫过一声,甚至连闷哼都很少发出。
李泽欢也嫌弃的掩住口鼻:“还真的是不如我们家殷诗呢,就这样还敢出来当暗卫,现在这个年头怎么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殷画疼到神经都有些模糊了,却敏锐的捕捉到了“殷诗”这两个字,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恨意,这股恨意支撑着他睁大眼睛,哑着嗓子道:
“殷诗?那个……咳咳……那个贱人还没死么……”
此言一出,原本眼睛还滴溜乱转的张虎子立马不笑了,他神色冰冷了下来,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子,但当他不笑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匕首,看起来比殷画更像个暗卫。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张虎子啐了他一口,“我们殷诗哥是你能说的么?”
殷画勉强睁大眼睛,瞅见说话的人只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娃娃后,鄙夷的意味更甚,不怕死的笑了两声,叫骂道:
“谁不知道殷诗只不过就是个玩物,还天天自持甚高,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他多少钱一样,活该他最后被玩腻了然……啊!!”
还没等他说完呢,张虎子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把匕首插.进了殷画的胳膊上,红色的血ye飞溅落在了他的新衣服上,但张虎子此时都不在乎了。
他不明白,明明殷诗是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外面的人都不珍惜他,才让这么一颗干净纯粹的宝石从天空坠落,落在了梨花镇里面。
满心绝望的殷诗身处在这片安静祥和的小镇中,被镇子里的人Jing心养护了三个月,内心的伤疤好不容易才痊愈了一点。
对于殷诗身上的变化,张虎子欣喜还来不及呢,所以绝不允许有人说殷诗半句话坏。
这一匕首下去,是下了十足十的功力,疼得殷画脸上涕泗横流,嚎叫连连。
梨花镇里的孩子三岁起就能双手拎动一个石狮子,张虎子没能把殷画的手臂贯穿,说明殷画的性情品质虽然不像个暗卫,但骨子挺硬的,耐戳。
张虎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耐戳的人,猛地把匕首抽了回来,不顾殷画的求饶惨叫,眼睛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打转,手也跃跃欲试的想往下戳。
屁股那应该挺不错的。
张虎子眯起眼睛,锁定目标后,刚想动手呢,就被一歌拦住了。
“虎子,你们先出去。”
闻言,张虎子“啊”了一声,有些不甘心的拿匕首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但又不敢违抗一歌的命令,最终只能跟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出门之前,李泽欢还特别贴心的把门给关紧了。
小木屋里只剩下殷画的啜泣声和惨叫声。
过了一会儿,一歌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殷画,他的背影抵挡住了从窗户外射 进来的阳光,Yin影投射到地面上,正好遮挡住了殷画狼狈蜷缩起来的身影。
“把你知道的关于殷诗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一歌不开心的时候,说话声音总是轻轻的,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微微的薄凉,落在人耳朵里就是勾人的痒。
殷画被声音勾的抬起头,当他看清一歌长相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哪怕他跟在李泽渊身边见了那么多的美人,也没一个可以跟一歌比拟的。
对方像是雨天落在山峰间飘渺不定的雾,又像是夜间隐藏在浓云后皎洁清高的月光,低头看着他的时候,半散的墨发披在身后,肌肤如云,容貌绝色,气质清冷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