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可能是因为有这样的任务在身，认识左旁的时候心里头想的是左旁衣冠楚楚的外衣下有着不可说的斑斑劣迹，由自己主导产生了真正的接触之后，程佐印对于左旁的身份和“伪装”感到不屑，甚至是有一些瞧不起的。
可是现在，程佐印在左旁的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能成为杀手唐闻音下手的理由，可偏偏这个时候，左旁的身影却依旧在自己的眼前漂浮着。
深夜里裹着一身的寒气和烟草味，过来抱着自己，把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看烟花的时候从身后搂住自己，为自己系上挂坠的人。
处理完了工作之后，在傍晚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和自己接吻的人。
从那个混乱黑暗的酒吧走出来这么多年了，唐闻音过的可以说是无欲无求。是早几年的那些过于沉重的经历让他觉得只要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就对外界的事物没有太多的要求。
可现在，恍惚之间，程佐印竟有点嫉妒程佳宁。
可以被左旁这样的男人惦念许久。
而自己再费尽心思也只是程佳宁的一个替代品而已，只是因为像他，就有了在左旁心中占有一点点位置的资格。
也只能是一点点的位置罢了。
真正的月亮在天上挂着，明晃晃的，似是经久不变一样每一天都维持着那样的鲜亮，明明不可能叫人得到，却拿晕了边儿的白光在人心里羽毛样的扫。
左旁就是脚踩在地面上的人，想要将月亮捞下来捧在手心，抱在怀里。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便求了水月，水月易碎，但聊胜于无；也求了圆盘，可圆盘过于厚重，不似月亮那般宛若仙子，高高在上。
可能，自己则是左旁见过的所有白色圆盘里最贴近月亮形状的那个。
可是事实情况是，程佐印或许是最像的那一个，但唐闻音不是。唐闻音不是那样温润的白色，只是拿涂改ye把肮脏的部分掩盖了起来，甚至没有盘子的形状，本身的边缘呈现着一种扭曲的姿态，为了哄骗左旁，而临时修补成了最佳的那一个。
少年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是吃到了一瓣不怎么成熟的橘子，从舌尖酸到心里头。他有点迷茫，可本能的不太愿意深想。
仿佛太过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会伤到自己那样的逃避起来。
程佐印逼着自己把注意力转回到洛舒服身上。
今天本想找洛姐聊聊这事。程佐印已经把定金退回赛维公司的账户了，可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想看看洛姐有没有什么想法。另外他门也是好几年没见过面了，昨天头一次见面却是聊别人聊的多，对洛舒服自己倒是聊的少。可没成想在第二天就找不到她的踪影了。
程佐印在后排有点狭窄的座椅间动了一下腿，眼睛瞄着车前玻璃那块的路况。
因为前面路口支起来的交通信号灯亮起了红色，出租车师傅在行驶到变道区域时候打了一把方向盘，然后稳稳地把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停止线以外。
程佐印透过开了一道缝隙的窗子去看外面路边的低矮灌木。他没有学习过植物的名称，但是种植在车道两旁的这些植物并没有因为季节的转换而枯萎，也没有想要落叶的迹象，程佐印推断这些可能是冬青。
还是想去看看左旁。
左先生今天生病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车子在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程佐印和司机师傅道了谢，付好钱，沿着小区里并不宽敞的水泥路，朝自己的那幢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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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旁今天依旧很忙。
从早上到了公司之后，公司股东及高管就在开会，一直到中午才留了点时间出来吃饭。在公司楼下的食堂草草解决了口腹问题之后，又回到公司里忙着和客户沟通。
一整天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只有在开会的中间，助理帮忙分发资料的时候偷偷跑了一点神，想起来早上自己就要离开的时候，程佐印伸出一截白净的手臂，留自己喝碗粥再走。
终于快到晚上的时候，这周一直在忙碌的事情才算是解决了。
“大家都辛苦了。”左旁站起身来，把椅子背上搭着的外套拿起来，松松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记起来早上出门之前程佐印的话，等下可能要去医院看一下开点药再回去了。
“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加班辛苦了。”
左旁原本是想留大家一起吃个饭的。资金问题是个大问题，这周出了这事儿，有些员工原本周末的计划是回老家看望一下父母，为了留下来帮他，先把票退了，再和父母解释自己这边的工作。
左旁心里是感到感激的。只是大家现在的状态都是没有丝毫松懈的连轴转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再把大家招呼起来吃饭可能也不会有几个人会来，只好暗自里决定在年底的时候一定要给大家一个诚意十足的年终奖。
紧压着的任务没有了，员工们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互相打起趣来，陆续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提上包三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