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也许已经心有所感。
这一切,都只是这个世界的我们,逐渐走向悲剧结尾的序幕。
胖子不能动了,白皮蜘蛛捅烂了他的内脏。像这样的重伤,就算是送进首都的大医院抢救,也不定能救活。
我知道,他活不下去的。
可我来不及难过,甚至连回头再看胖子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另一边,闷油瓶陷入了苦战,他似是被白皮蜘蛛伤到了什么地方,身子一震,脸色显露出几分痛苦。
“小哥!”
我咬着牙,提起木棍冲上去的那瞬间,说真的,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管它是个什么东西,都杀他娘的,杀个片甲不留才好。
白皮蜘蛛断了一只手,它改变战术竟然用脚蹬人,它一脚下去能踹裂墙面的木板,一时也不落下风。
看我冲过来,白皮蜘蛛抬起一条腿想弄我,我闪身躲过去,脑门青筋暴起,举着木棍朝腰窝狠狠砸去。崩裂的木屑四溅,我连砸几下,白皮蜘蛛吃痛躺倒在地,又想用脚来踢我。
身后,闷油瓶察觉提醒道:“回来!”
我闪身退回去:“该死的,这玩意一点事都没有,老子白锤一顿。”别看这白皮蜘
蛛叫得声惨,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我刚刚那几下,连它一层皮都没蹭破。就是痛得厉害,瘫在地扭来扭去。半天起不来,可也不让我们近身。
它防着我们,我们也防着它。
闷油瓶身上的伤口比之前多了不少,到处都是血口子,我看着他心惊rou跳,生怕他下一秒就跟胖子一样昏倒在地。
我担忧道:“撑着点,千万别晕!”
“没事。”闷油瓶气息微促,面上还是装出一片平静。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如果真的没事,依这人的手段,这会儿早就扑到对面扭脖子了,哪会傻站着等到现在。
我皱眉想拉着他,往胖子那走。
“它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我们带着胖子先撤吧。”
“胖子太重了。”闷油瓶不妥协:“你自己走吧,我很快……我和胖子很快就来追你。”
“屁!”我一听,瞪大眼睛,下意识就拒绝:“我不走。”
他还想追上来,他能怎么追。
我能指望他一招秒杀白皮蜘蛛,然后在这么大个迷宫里,扛着胖子来找我?信他我就是狗,老子太清楚这人是什么尿性了。估计这人是真的伤了不轻,想留下来拖延时间,我要是真溜了,回头大家是生是死都难说。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别搞个人英雄主义,我不答应。”
闷油瓶叹了口气:“大火已经围过来了,有一个算一个,别浪费时间。”
什么?!我朝身后看去,这才发现大火竟然已经烧过来了。最近的一面房子只剩骨架,其他方向也快要不保,局势大有四面楚歌的迹象。
该死的,我才发现!我急得额头冒汗,进退两难,心想当年项羽被追杀至乌江时,跟我现在的心情应该差不多吧。
这时,对面的白皮蜘蛛可能是还不嫌事大。它终于缓过神,颤颤巍巍地准备站起来了。
见状,闷油瓶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凝,作势就要往前冲,嘴里还记得嘱咐我:“我拖住它,你自己先跑。”
跑个屁!!!
我怒道:“张起灵!你站住!”闷油瓶不听,那送死的架势拦都拦不住。
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们大跌眼镜。
闷油瓶是战意满满,想拼个鱼死网破。白皮蜘蛛却想溜,在它看清了围攻而来的大火后,是一点想打架的念头都没有,杀意顿时消散,瞧都没瞧闷油瓶一眼,直接扭头跑了。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谁能想到有这一出呢。
闷油瓶半路强行刹车:“……”
我愣了愣,连忙回过神:“它跑了!快,我可不想给烤成一块碳。”
这人也不废话了,跟着我一左一右架起胖子的胳膊,胖子的体格确实过量,我跟闷油瓶两个人几乎是半拖半拽,才把他带着跑起来。
我暗恨,早知道就让胖子早点减肥了!
此刻,大火已经烧光了我们周围能烧的一切。
火海中,只剩下一条空旷的小道,还透出着几分生机。我和闷油瓶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往小道跑,顶着炙人的热浪冲出去,稍稍跟火海拉开一个后脚跟的距离。
冲出去后,我看见大家的发梢都在冒烟,火烤得脸颊生疼,如果我的嗅觉还在,肯定能闻见彼此身上弥漫的,浓烈的蛋白质烧焦的臭气。
脚下,还有点点鲜血沿途撒了一路,落在地上,刺目得扎心。也不知道地上的那些血,有多少是闷油瓶的,又有多少是胖子的。
拖拽奔跑的动静太大,胖子在半晕迷中被生生疼醒,虚弱道:“嗯……嘶……什么情况?”胖子说话的声量很小,轻飘飘得像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