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人安睡无梦、有人辗转反侧、有人心事重重,似乎与往常任何一个夜晚都并不二致。可这一夜,似乎也注定了某些事情开始发生了转变,历史的车轮就在这些偶然**件中向着必然的方向前进着,不知不觉的改变了整个历史的格局。
此时,疏密城墙外边,黑云在天际间翻滚,一群匈奴骑兵突然而至,在寂静的草原中大声地喊叫着,在他们喊叫的时候,手中还端着一碗水,挑衅的冲着城墙内的耿家军叫嚣道,“耿衡!你们是不是很需要水呀...哈哈...我匈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水...只要你们乖乖的交出疏密,就让你们痛痛快快的吃好喝好!哈哈哈哈....”。
匈奴骑兵一番狂妄的言论传到耿衡耳中,他面色黑沉,眉峰挺立,目光像含着刀子,一张脸在火光下只剩轮廓,“给我点燃火把,放箭!”
将士们得令,迅速的点燃城墙上的火把,霎时间一片大亮,将城墙外的匈奴骑兵照的无处遁形,“放箭!”
弓箭手齐刷刷的向着城墙外的匈奴骑兵放箭,那箭矢铆足了劲向着前方的目标疾驰而去,射出的箭不偏不倚的正中刚才那喊话的匈奴骑兵,只见那箭狠狠的插进他的胸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风四处飘散,一个两个的匈奴兵猛地往地下狠狠栽去,一个闷哼声都没有。顷刻间,空中飞满了来来去去的箭,双方交织着的喊叫声片刻就在这城墙之上响彻,城墙上的天色突然愈发明亮,恍如白昼,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声从城墙内吼出,疏密城的百姓举着火把急匆匆的往城楼处奔走,他们高喊着“消灭匈奴人!”“耿家军撑住!”
那城墙外的匈奴骑兵在这瞬间已陨大半,只见城内火光一片、人声汹涌,这才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面对这耿家军这只猛虎的眈眈虎视,残余的匈奴人也不禁打个寒战,“撤!”一声大吼,匈奴残军犹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逃的时候还不忘冲着城墙上的耿家军引吭大叫,“疏密城没水了!看你们撑到什么时候!”
士兵们举起弓箭对着那夜色中奔跑的身影一阵放箭,直到那身影完全隐没在夜色中才在耿衡的令下停了下来。
“好了!不要追了!”耿衡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们只是来打探的,如今咱们维持住了疏密城的局面,暂时是安全的”,在一众人焦急的神色中,只有他面色冷谈,可周身又让散发着让人信服的威严。
士兵和百姓闻言,也就不再乘胜追击了。
“继续挖井!”经过刚才一场突如其来的激战,士兵们愈发士气大涨,对这口井的也愈发的渴求。
这一挖,又是一日。
没有意外,又是一日的晴朗,日头似乎比昨日来得更加猛烈,可清冽的风又无时无刻提醒着耿家军时日不多。
经过昨夜不眠不休的挖井,装土的木筐一次次被吊了上来,碎土堆状如一座小山丘,残忍的提醒着耿家军毫无收获。士兵们瘫软在地,挤压着马粪里的汁ye,如饥似渴的滴入口中,那gui裂的嘴唇和枯黄的肌肤都将原本耿家军的雄风磨砺得消失跆尽,这清莹剔透的水似乎从未像如今这般珍贵难觅。
耿衡站立在耿家军面前,一阵痛心,这帮将士们苦苦守在这边陲之地,从金堂退守至疏密,沿途多有埋伏与硬仗,都硬生生的挺了过来,如今却要灭在左鹿王这般雕虫小技之中,这叫他如何甘心,耿家四代武将,今日却要断送在他的手中。
他心中愤愤,仰头望天,这天色却愈发清明,这人间疾苦似乎在这上天的眼中不过渺渺一事,不足挂齿。
突然,他唰地抽出佩戴于腰间的挂剑,将自己的手指用力割破,殷红的血ye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井口处,士兵们渐渐站了来,那醒目的红色犹如将他们敲醒的警钟,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突然间就有了使不完的劲儿。
耿衡用力将那剑狠狠的插进碎石堆上,双手合十,举止眉间,只见他双膝下跪,双手覆在土地上,额头重重的在大地上叩响。看见将军跪下,所有的士兵都跪下了,口中高喊着“祈拜天地之神,赐水予我耿家军”,声嘶力竭之声在天地间不断回荡。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一次又一次,直到额头皮破流血。
原本狂啸的疾风突然间消散殆尽,一片乌云倏然而至,天际间一阵惊雷猛地嘶吼,将白昼笼罩在一片惨白之下,浓重的血腥气在天地间弥漫,浓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祈水仪式结束后,耿衡将长发重新束紧,腰间的系带勒紧,转身对身后的方中道,“取我的环首刀来!”
“是!”方中折身便取来了耿衡的环首刀,这环首刀是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和淬火制作而成的直刃长刀,刀身纤长挺直,带有弯弯的内弧,弧内刻有Jing美的龙雀类图案。
耿衡单手握柄,双眼凝视着黑漆漆得井口,疾步如飞的到了井口,“来人!”
身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高个子壮汉士兵跑了上来,“下井!”
“将军!”方中在身后喊道,那井下情况复杂未知,担忧耿衡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按我说的做!”他毫不犹豫的命令道,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