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个热心人,在我还没有被撞的时候就手快地叫了救护车,等我想走的时候,那红蓝红蓝的光已经逼近我了。
我站在旁边看林季子和医护人员交谈,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路边就只剩我一个人。我想走又不想走,刚要抬脚他就转过来看我,但是看起来又并不是要阻止我离开。
最后,他还是上了救护车,坐在满是穿着白大褂的人里,他那件黑灰色的短袖格格不入。
他没有叫我一起去,只是坐在凳子上任由旁边的人给他包扎伤口,黝黑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让我仿佛脚下生根,挪不动半步。
“你是家属吗?要不要一起去医院哦。”小护士剪掉最后那段纱布,朝着我说道。
我顶着林季子的目光,像个蜗牛似的慢吞吞地上了车。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诶,这个年头这样豁得出去命的人的不多啦。”小护士笑眯眯地说着。
“一命换一命。”林季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疑惑地拧着眉心,支着脑袋朝他那边望。
他不回应我,冷淡我的绝情仍让我心悸,所以刚刚上车后我选择坐在了对面凳子的末端,和他是斜对着的。
我下意识地凑近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见他沉默地转了头,我才察觉我和他已今非昔比。
我沉默地埋着头,眼睛垂着,妄图掩盖住我失落的情绪。
明明我那些奇奇怪怪的小举动都是他在的默许下惯出来的,因为这件事要是放在德国读书时,林季子就会亲亲我的耳朵,然后再解释给我听。
亲密,我是一分都不舍得的。
以前的我听不懂别人说话也不会竖起耳朵把头贴过去,只会佯着已经懂了的样子,装模作样地附和着点点头便已经足够。
林关中告诉我,我是一个上位者,不要把自己的弱点和无知都暴露给别人。
但遇到林季子以后,我变了。
我不仅把我的无知跟他说,而且还舍弃了我的隐私。
我在他面前几乎透明,不,就是透明。
涵盖Jing神,也包括身体,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切都由他掌控。
刚在德国那会,我因为不喜欢主动跟人交流,又加上种族歧视,性格变得愈发沉默,时间一长,慢慢就成了班上独立独行的那个人。
林季子中途转来德国,刚开始整个公寓也只有他的说话声,有时兴致高昂,一天能跟我说上一百句话,但回答他的只有嗯或者好,其他时间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机械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直到后来,他用暴力温柔地打开了我的心,让我为之言语。
在异国受欺负是常有的事,我甚至为此练就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任他们如何打骂都能做到闭口忍耐。
我犹记第一次跟林关中谈这件事的心情,委屈又带着点儿请求。
他平静地告诉我,如果我连这一点无法自己解决,那么往后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
教训完以后,才想起身为父亲该有的慈爱,他专门提点我。
人活着不单单只靠蛮力,总有一天你可以通过其他途径造就一副铜骨铁rou。
我默默挂了电话,从此报喜不报忧。我知道他不是不爱我,如果说别人的父母是铁骨与柔情的结合,那我的生命里确实缺失了那部分属于母亲的柔情。
我在父亲的身上找不到,更求不到。
于是我假意迎合着父亲表面上成为他想要的那种铁骨铮铮的儿子。
假象终究是要由人打破的,而我的这个人,就是林季子,我的弟弟,我的爱人。
我看到季子把打骂我的人揍到头破血流,却在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先递给我了一束他刚从草地里摘下来的不知名野花,上面甚至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我手上都是血,很脏的。”他尽力温和地朝我笑着。
花瓣在我使力拉扯间尽数散落,像我顺从父亲给自己戴上的那层盔甲,那层表面坚硬实际不堪一击的盔甲,它从我身上脱落了,也从我的心上脱落了。
我彻底把我自己交到了给我花的人身上。
刚开始,两个男人的欢爱我是不太明白的,我们俩偷偷摸摸在黑暗里依偎在一起看着别人是怎么做的,借着连灯光都透不进来的窗帘,大胆地滋生爱欲。
我爱他,谁上谁下对我来说并无所谓。
硬热的异物破开我的身体,我疼得流下眼泪,但仍旧抱住他。
爸爸,你是错的,我从来都不是上位者,渴求温柔怜爱几乎癫狂的我,怎么成得了杀伐果断的上位者。
“小川啊,”林季子仍留在我身体里,他亲吻的头发,ru白的ye体在动作间缓缓流出,“是适合娇生贵养的小公子,是要宠要哄的,干干净净的。”
“血腥适合我,在你身上太脏了。”
他摸上我的脚,我怕痒想要抽回来,却被抓住来回摩挲着脚背与脚踝,“但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