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我站在门口望着东升的太阳往前走了一步,房檐落下的Yin影遮不住身体,强烈的日光直直落进眼里,刺得眼里开始出现一片暗色,眼睛不受控制地猛眨了几下。
上次出门,是在找季子。
这次,也是。
不同的是,上次我对一切知根知底,而这次我对一切毫不知情。
身后依旧跟着几个黑衣的男人,阵势和我从德国回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林关中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他关于林季子的任何事,他都下意识地避开,不跟我谈。
出门前我仍心存迷茫,地广人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我想起的第一个地方是季子从前的家,但我没见过季子的母亲和生父,每次回国都被拘束在这一方天地里。
林姨告诉我父亲现在的司机是一个姓刘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并没有王庆年这样一个人。
明确的目标沉入海底,我有目的的外出寻人在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警察局成了我唯一最后寄托希望的地方。
我顶着光从台阶上走下来,前面已经有人为我打开了车门,在我弯腰坐上去的时候,他的右手虚放在我的头上,生怕我嗑着分毫。
我端坐在后座上,眼睛掠过那个公事公办的保镖,本该是个温柔的举动如今古板正经。
人不对了,所有都不对了。
季子同我一起坐车也会护着我的头,如果只有我们和司机,他会趁司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薅一把我整理好的头发,等我在车里坐下,又扬起嘴角对我笑。
想要责怪他的心情就立刻软成了一滩春水,化作想要撒娇的念头。
在德国,窄暗的空巷里,我和他也曾被**撕扯着,在宽敞的车里肆意发泄爱意,现在想来或许只有我的爱意,他的是恨意。
车很快就停在了警局面前,看着高高悬挂着的警徽,我不由生出一股庄严肃穆之感。正抬着脚往楼上走,我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儿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龄偏大的警察,不像是来报案的人。
女人和警察道别,小男孩站在母亲身边礼貌和叔叔说再见,一双溜圆的眼睛四处转动。
我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熟悉,不禁扭头看他,正好跟人对了一个正着。
“是哥哥诶。”蒋天佑nai声nai气地说道,拉着母亲的手。
我想往他那边走,挡在前面的保镖随之向前移动,小男孩似乎被吓了一跳,躲在了母亲身后,那个警察挡在了女人面前。
我和保镖低语了几句德语,他们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脸色变得严肃,眉间稍稍皱起,他们最终还是往后退了几步,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我蹲下来与小男孩同高,说着生涩的中文,“你……认识我……吗?”
蒋天佑扒着母亲的手,从蒋静芳背后露出圆圆的脑袋,“我见过你。”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一点星火,自苍穹陨落,掉入我那片荒芜许久的心间里,烧得我血ye沸腾。
我情绪激昂,牙关都有些发颤,“你……你在哪里见过我。”
蒋天佑似乎不太敢说,抬着眼去看蒋静芳,杨万里不悦地看着我,“这位先生,如果你有事,请进警局我们详谈。”
我想解释,一心急张嘴就说了一句德语,说完才觉得不对,但我中文能力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和面前这个男人解释。
我转过去和身后的保镖说着,让他转达给面前穿着制服的男人。
“我们少爷……的弟弟失踪了,所以想问问这个小朋友。”保镖一板一眼地转述给杨万里。
“跟我去警局备案吧。”杨万里谨慎地说道,又转过去温和地对蒋静芳说,“你们母子俩先回去吧。”
我想拦住那个小男孩,却被杨万里挡了去路。
蒋天佑跟着母亲下了台阶,离得远了,心里的恐惧似乎消弭了不少,“在一个玩魔方的哥哥的钱包里,有一张合照,我看到你了。”
我疑惑地望着保镖,保镖凑近我跟我翻译道,我立刻让保镖问他,那个玩魔方的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就陪我在楼梯上坐了一会,教我玩了魔方,他就走了。”蒋天佑心虚地说道,因为他看到他的母亲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仿佛在责备他毫无警戒心。
得到答案以后,我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又狠狠的坠了一下,勉力勾起嘴角,我向前微屈身,“Danke。”随后跟着杨万里进了警局。
警局里似乎没有Jing通德语的人,最后忙活了半天也只找了一个半吊子,我放慢语速问了几句。
“他想问两个人,”小警察和杨万里说道,“一个叫林季子,还有一个叫王庆年。”
杨万里写记录的笔一顿,“他说他要问王庆年?”
小警察摸不清杨万里的态度,又用德语断断续续地问了我,是不是王庆年。
这个名字还是我从季子看来的,有一次学校要求学生填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