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销寒在神机阁算是一霸,却也不是刀枪不入,但凡裴左出场这货就蹦跶不起来了,古棹这会理智回笼,直接搬出她师傅这尊大佛压人,逼莫销寒退让。
“就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有件事在你进去之前应该心里有数。”莫销寒本就是随口挤兑她一句,接着将古棹任务有误的事就自己知道的部分原原本本讲给她听,说完还一脸深奥地拍拍她的肩膀。
这几句话的功夫,古棹脸色已经变了几变,和莫销寒一样,她拿不准裴左现在的态度,这件事说大说小均可,她在这其中的错误也难以衡量,关键她现在任务酬金已经全部到手,阁中态度就更加暧昧不明。
“销寒,你管账吗?”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阁内账务出错,自己只用按错处罚钱就行,好歹也算心里有数。
意料之内的一记白眼,却不是期望中的答案,“你想累死我吗脑子怎么长的?”莫销寒顿了顿:“你不用太过担心,账务肯定没有问题,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注意到古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莫销寒奇道,“你不会是收到全款-----”得到肯定目光后莫销寒只能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哦,那估计是些别的方面的补偿------”
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诡异,古棹翻着白眼。
二楼房间不多,但古棹权力有限,并不敢随便推门,只得循着自己对裴左的了解一点点找门。
在她第三次走完一整条走廊之后,她终于达到目的——裴左推开门将她叫进去。
门被推开,出乎意料撞入眼帘的是古棹戏谑的眼神,裴左抽抽嘴角:“你可真是长本事,都会算计师傅了。”
“不敢,我只是气不过莫销寒不告诉我您在哪罢了。”古棹收起自己戏谑的表情,微微正经一些,低头乖顺道。
“偷jian耍滑。”裴左笑道,引古棹进屋。被这么一闹腾,心情倒是轻松不少,裴左再开口,语气已是和缓很多。
“莫销寒应该和你通过气……”话音未落就注意到古棹飘移的目光,裴左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转移视线,他肯定告诉你了。”心道这群小家伙是管不住了,“这个事虽然关键错误不在我们阁,症结却是因我们而起,你……”
“赔钱还是接活?”古棹直直盯着裴左,眼睛眨巴眨巴,她现在倒是放心,只要自己不是主要责任,赔偿都在接受范围之内。
“接什么活,不过让你出去跑趟腿,又没让你把头拴在裤腰带上,生命有保障,偶尔还有小费拿,做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裴左笑骂,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把古棹捡回来的,勉强算得上古棹亦父亦兄的角色,也是看着古棹长大,想起古棹,多是觉得对方坚韧,恍若河岸随手插下的柳条,扎根泥土,经年生长,逐渐壮大。
古棹很少这样同他开玩笑,如今装傻充楞保不齐就是同别人学的,怎么想都和这次经历有关,这是交到知心朋友了。
“这次任务如何?”他这样开口问。裴左说完,就起身去捣鼓桌后的茶具,完全没有听答案的样子,好像只是随口自言自语。
倒茶就是要长谈的架势,古棹可不敢不回答,但她摸不准自己应该交代些什么,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转杯子,研究着瓷杯上Jing致的花纹。
这当然只是伪装,她并不好直接开口问,只拿余光扫裴左的动作神态,也没看出来什么提示,他双手灵动地洗杯子,目光专注,俨然一副专心泡茶的架势。
这一下,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沉默,只听到茶壶咕噜噜的烧水声,咕嘟嘟,咕嘟嘟,简直没完没了。
这可太难熬了,古棹想着自己最好先随便扯点什么,反正拿不准他到底想听什么,她咽口唾沫,找了个切入点。
“那个委托人有神机阁的信物,所委托的应该是我们接过的案子。”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当初约定时间已过,我只以为是他行程耽误,错以为是自己的案子。”古棹把转着的杯子按实在桌子上,感觉自己的思路渐渐顺了,她用指甲轻轻敲击桌子,发出轻而脆的声响。
“这个任务怎么样?”水还没沸腾,裴左也没有回头,不在意地接话。
“很麻烦。”古棹肯定道,“杀人费了许多周折,人死了还不是结束,又吸引到刺史的注意,开始翻查淮Yin的案子。”后面这些话半真半假,她连编带删地说完,心里还泛虚。神机阁不赞成杀手与雇主之间私交,不允许以私人名义接受任何委托,而她甚至跟着洛无悔处理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夸张点都是私交甚笃,实在不好拿出来说给裴左。
“你的这位雇主,洛无悔,怎么评价?”
“额……要求太多,但意外的很慷慨。”
这话听着没什么营养,好像古棹对这位洛无悔一无所知,可惜裴左成Jing的人物,断定古棹跟洛无悔应该有些交情,只是这深浅还有待试探。
他有意找人盯着洛无悔这份不安定因素,人选本来有所想法,但看古棹今日的种种行为,裴左反倒想让古棹去盯着。
“这听着没什么特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