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未完全出夏,天气仍旧有些炎热,这翠微居甚是简陋,比不得蓝涣的寒室幽静Yin凉。
金光瑶喝过药后,浑身出了层薄汗,绸布衣衫粘在肌肤上,他实在有些不舒服,便央着蓝涣让他洗个凉水澡。
蓝涣本来不愿意他泡在凉水中,因为不仔细便会受了风寒,但受不得金光瑶的三次五次的求,只好命人从冷泉挑了些泉水来,烧得微热,与金光瑶二人同坐于松木箍成的大桶中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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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泡在泉水中,觉得没那么燥了,他见蓝涣半闭着双目,神情惬意,心情转好了不少,便趁机说道:“蓝涣,别让你叔叔失望了,我不想和你的家族处在对立面上。你私下不想做君子,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但在人前,我还是希望你尽量和以前一样……人不能完全为自己活,你要为你叔叔和忘机想想,别学温若寒,那是条不归路。”
金光瑶与蓝涣相处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气秉性,知道蓝涣虽然瞧上去是个好好先生,实际上,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若是疾言厉色地训斥他,必然会引起他的反感,坐在高位的男人虽然性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不喜欢被人当众挑战权威。
蓝家的那几位长辈一味地压蓝涣,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蓝若才会把希望放在金光瑶身上,金光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有些大。
即便他并不是蓝涣和蓝家族老会的根本矛盾所在,但不希望自己成为争斗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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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睁开眼睛,神情有些Yin郁:“阿瑶,你不知道,那三年多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了,如果那样的日子再持续几年,我会慢慢疯的……也许就疯成温若寒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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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说出来话很惊悚,金光瑶忍着惊吓,搂住他的脖颈:“我不是在呢吗?现在我们在一起啊,那些人看不惯又怎么样?他们拿你没办法的,你是最骄傲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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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该庆幸自己爬出棺材早,否则放任蓝涣那样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蓝涣太纯粹了,纯粹的人容易执着,执着过了头,一念便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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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我也知道,我现在不对劲儿,但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总是会想,你会不会哪天被关得厌烦了或是觉得耻辱,然后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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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无奈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你当初捅了我一剑,后来说了几句好话,给了几句承诺,我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走,还有比这更贱的吗?我因为这个,都被黄莺鄙视死了,你还要我怎么证明?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利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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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带来桂子的甜香,蓝涣道:“不是的,我只是很害怕,自己守不住你,我没办法忍受,你在这个世上,却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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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以前觉得自己是爱的比较多,比较卑微的那一个,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蓝涣对他的执着,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百般关怀的背后,竟然是深深的惶恐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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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沉默一阵,推开蓝涣,冷冷道:“蓝涣,我们敞开了说吧,我承认,你特别了解我,你笃定在云梦我中了恶咒,只能赖着你,肯定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故意带了***回来找我,顺理成章地要了我。你很厉害,我认栽。我确实是个贪慕虚荣的小人,你把权力抓在手里是对的,那样我确实更加不想离开你了,你还卖了几个好给金凌,条件就是让他不来要我,对不对?在金麟台,如果没有你的授意,蓝若姑姑也不会那么贴身监视我,你是不是还暗示黄莺,她敢带我走,你就跟他们没完?这一切我都知道,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搞我,把我当禁脔,我早就阉了他了,但偏偏是你,所以我不跟你计较,我是心甘情愿被你搞的,你懂了吗?如果这还不能让你安心,那我们就来交易吧,只要你想办法,让聂怀桑永远也摸不到仙督的边,让他一辈子登不了顶,我就是你的人,一辈子跟着你,怎么样?够直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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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听见金光瑶这么一大串有些粗鄙的话,呆愣了一阵,才低声道:“我承认,我是做的过头了,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的要求,我会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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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见蓝涣低下头,白玉般的耳垂都成了粉红色,捏捏他的脸,笑嘻嘻道:“干嘛这样?怎么好像是我非礼你一样?怎么,蓝大公子,被我揭穿了你的小九九,害羞了?挺好啊,有羞耻心,说明你还有救。你以后要是敢耍性子胡来,我就把你如何耍无赖强jian了我的事情透露给《玄门知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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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只能摇摇头,无奈地笑笑:“胡言,我是征求了你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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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恶狠狠道:“我不管,我就诬赖你,我还要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癖好都抖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