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为我和炑橪小王爷的共舞伴奏一般。我有心刁难小王爷,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小王爷竟很自然地伸手给了我,还对我笑了笑。我惊讶地借着他手心的力量一个侧翻稳稳落地,突然间竟觉得,若他真的能读心,这般懂我,也着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胡舞不入流,我再喜欢跳,这么多年也只能孤芳自赏,而今终于有人和我有同样的兴趣,甚至能与我合跳,人间或许真的是有知音的吧。我扔掉长绸,不再故意刁难他,也不再心存顾虑,而是拿出我所有的诚意,大胆配合他,用心与他共同合跳了一曲。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皇上亲自起身为我们叫好。我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拜谢皇上,一边用只有我和小王爷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他:
“炑橪小王爷,我们以前见过吗?”
“当然见过,不光见过,还定了终身呢。”
他这个吊儿郎当回答顿时让我刚生起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要不是在太极宫,我怕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皇上连连赞道:“好,真是好。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我听皇上这么问,赶忙无比惶恐地称是,幸好小王爷也终于正经了一回,微笑道:“皇上,今天是炑橪进京的第一天,当然和这位姑娘也是第一次见了。”
皇上打量了我一会儿,道:“这是城定带回京的那个小丫头,长相真是不俗。”
李贵妃此时突然开口道:“臣妾之前就发现,这丫头比起其他丫头来,轮廓深一些,今日和炑橪王爷站在一起,倒觉得这长相是有些像胡人。”
皇上听完,看看炑橪,又看看我。我唯恐他们越看越像,赶紧叩拜道:“请皇上明察,奴婢原籍东南广陵郡,不曾到过西域地界。”
皇上抬手示意我平身,笑道:“你不要害怕,无艳是夸你长得好看。你的胡舞跳得好,可你这身衣裳却不是跳胡舞的衣裳,回头你去内侍监挑几件布料,是朕赏你的,你大可随意挑,多裁几件漂亮舞衣。”
我谢过皇上,心里却不由犯嘀咕。赏衣服?不是会有重赏吗,不是想要什么都会赏的吗?
正想着,缃绮和城宥突然齐齐站了起来,引起众人侧目,我有些意外地看看他们,他们显然也很意外对方会同时站出来,气氛一时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缃绮讪讪道:“宥王殿下先请。”
城宥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仍面向皇上拜了一拜,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这舞乐实在难得一见,炑橪王爷和这位姑娘这般出神入化的配合也是绝无仅有,若非对父皇一片赤诚忠心,绝无可能献上如此精彩绝伦之表演。因此,儿臣想替他们多求些赏赐。”
缃绮也忙道:“是啊,皇上,炑橪王爷大老远来一趟,今晚又亲自上阵,尽心为您助兴,您不能让人家白来呀。”
皇上笑着叫他俩坐下,应道:“好好,朕也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应当厚赏!炑橪和这小丫头,朕可以各赏一件最想要的东西给你们,你们不用着急回答朕,可以先想着,明日再来回禀。”
我和小王爷谢过皇上,怀着心事回到了座位。若初不知何时换到了我身边,等我回来,握紧了我的手,俯在我耳边悄声说:“冰儿,你今天真好看。”
我对她笑一笑,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对面,发现城宥正盯着我看,又赶紧低下了头,总觉得脑中有千般思绪不停翻涌,沉重到抬不起头来。
酒过三巡,舞乐尽兴,皇上带着小王爷和文武百官去了太极门看烟火。我假称身子不适,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一个人坐在鼓上,一边绞着长绸,一边想着心事。不一会儿烟火升空,将太极殿照得如白昼一般。我出神地望着地面,一个影子突然由长变短,在我眼前蹲下,我抬眸一看,竟是城宥。
他从外面回来,眼眸饱盛了璀璨的星辰,嘴角弯起,显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烟火在他背后绽开,一如我在广陵见他时的样子。
我也不由对他笑了,我们就这样相对着傻笑,一时竟忘了身处何时、身在何处。城宥有些发痴看着我,柔声道:“冰儿,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就像见到仙女飞天一样的感觉。”
转瞬间他的眼神又有些黯然,“可是你和那个炑橪小王爷,确实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我见他吃醋,劝慰他道:“你放心,我来自广陵,他来自西域,中间相隔万水千山,我们真的没见过。我能合上他的鼓点,是因为他技艺超群。真要说一见如故,我只有遇到你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刚说完我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脸上隐隐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城宥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笑我道:“马上就是我的娘子了,还是这么害羞。”
娘子?
我错愕了一下,他又凑近了一些,眼中的星辰铺上了深深浅浅的情意。
“娘子。”
不及我出声,他突然垂眸吻住了我,我脑中瞬间闪过春寒料峭、夏雷轰鸣、秋风过境、冬阳暖日,好像在一瞬间过完了四季。我好像从此不再属于我自己,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