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涛最终把陆槐从派出所里带了出来,陆槐方才的话把派出所里所有人都吓懵了,新闻上报道过艾滋病人随意对人吐唾沫的事情,大家都害怕地对陆槐退避三尺,盛涛当即厉声对陆槐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太离谱了你!”,吼完,忙对屋里的所有人解释:“他没有艾滋,别听他胡说,他是个正常的孩子….你们别怕…”
老板的律师躲在老板身后,两人都害怕了,看到陆槐脸上麻木到决绝的表情,真害怕他会像疯狗一样上来突然咬他们两口。
“你看着年龄也不大,能不能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他不是故意的,就当作你们男孩子平时打了一场架不行吗?叔叔求你饶过他吧….”盛涛上前拉住老板胳膊上的衣襟,再次苦哈哈地哀求。
这个富二代最终松了口,不起诉了,自认倒霉。
陆槐眼睛通红,欲上前抓住老板的衣襟再揍他两拳,被盛涛抱腰拦住,劝道:“听话,别惹事了…跟我回武汉…晓舞在家里天天盼着你回去….别惹事了….”
他停下来,满是血丝的三角眼瞪着老板,喘着粗气。
陆槐和盛涛从派出所出来,忽然问道:“晓舞...她还好吗?”
盛涛从沉重的思绪里回过神,答道:“哦…嗯,她没惹出什么事,这几个月听话多了,快毕业考,她想要考南方舞蹈学院,现在正在做准备。”
“…哦。”
陆槐低着头,想想自己这大半年来确实很过分,拒接了盛晓舞打来的所有电话,她发来的短信也从来没回过。
现在所有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留下的只有对这父女俩的伤害吧。
坐在快餐店里,陆槐吃了一口汉堡就吃不下了,盛涛突然对陆槐说道:“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妈妈跟我说过。”
陆槐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盛涛含笑看着陆槐,说道:“我能理解,你刚才在派出所为什么那么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打听你爸爸和哥哥的消息的,你是个多么正常的小伙子啊,你看你现在个子还窜到这么高,你爸爸看到了一定也会开心。”
陆槐放下筷子,眼眸垂得更低了,声音沙哑,“别说了盛叔叔….他们认为我是怎样的人,其实已经无所谓….现在我也确实失败了….就像个落水狗一样…找到了又怎么样,找到了他们也不会认我。”
“你妈妈跟我说起过她吸毒的事情,也说起过你因为被她用过的针头扎了一针,你爷爷nainai就不想再要你了…你爸爸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放弃你的吧….槐槐,要理解大人的苦衷。”
陆槐的情绪激动起来,盛涛能听见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声。
“那为什么这些年他们就和我断了联系?电话、短信、甚至家庭住址全部都换了,妈妈带着我回去找了两次,周围邻居说爷爷nainai去世后,他们就不知所踪了….如果他们还想着我,又怎么会做到这么绝…..也许在他们眼中,我真的染上了艾滋吧…有些时候,我巴不能真的染上….”
“陆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盛涛蹙紧了眉头看着他苍白发青的脸。
“我知道,当然知道….盛叔叔,不要同情我,也许我在这世上就是个多余的人…..”
盛涛听他说话听得心痛,这时,陆槐揣在运动服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盛晓舞。
他这次是没有勇气接电话了。
盛涛对陆槐说:“晓舞很想你,她应该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哥哥,这个世上只要还有牵挂你的人,你就不是多余的。”
陆槐再次想到那个在晨光里展开羽翼的女孩…..一道光,划破Yin暗混沌的天空。
他想要看她跳舞,这就是此时此刻的他全部的欲望。
回武汉的高铁上,陆槐的手机几乎是不间断在响,就算盛涛在电话上跟盛晓舞报了平安,盛晓舞还是锲而不舍地在拨打着陆槐的电话。
终于,陆槐拿起手机接通。
里面是盛晓舞有些羞怯却坚定的声音:“陆槐,我…我其实很想你…我….。”
陆槐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得到,盛晓舞并没有把他当作哥哥看待。
看了一眼旁边坐着正在打瞌睡的盛涛,陆槐握紧手机清了清嗓子,打断盛晓舞接下来要说的话:“晓舞,差不多再过半个小时就到站了,有什么话,到了再说吧。”
盛涛并没有真睡着,闭着眼扬起唇角。
舞台上的圣诞节,一个平凡又普通的女孩得到一只胡桃夹子,在她的梦里,这只胡桃夹子变成了一位王子,领着她的一群玩具同老鼠兵作战。
后来,她来到果酱山,受到糖果仙子的欢迎, 王子举着她在空中飞翔,轻如海燕,天空是五彩斑斓的,和棒棒糖的颜色一样。
赵凯稳稳举起穿着睡裙的盛晓舞,盛晓舞展开双臂,拥抱如同棉花糖般的云彩。
落地后,两人犹如彼此的镜中人,动作完全对称地在舞台中央展现,默契到了极致,仿佛裙摆都在跳舞。
老师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