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的飘,一阵刺骨的寒冷,我猛地一抖,心中的不安越发亢盛,我看着嬷嬷苍老又不失慈祥的面容,却不知道如何告诉她我心中的担忧,最终,我想了想,轻声说,“嬷嬷,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京城尾雁楼上那也许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响一次的铜钟“咚——咚——”地响了起来,我猛地起身,苏嬷嬷惊讶道:“圣上驾崩了?!”
我点了点头,额头上都是冷汗。
“父亲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
我心急如焚,如今七皇子不在京中,那么继位之人必然是三皇子了,圣上虽行将就木,但他年轻时喜好围猎,身体不必常人,再者若是圣上昨夜便会驾崩,父亲多半不会前去,如今圣上忽然病逝,父亲也迟迟未归,实在事有蹊跷。
如今兄长也不在府中,我看了看自己,十二岁的年纪,正是雌雄莫测的时候,如今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些男女大防的规矩了,当务之急是了解宫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嬷嬷,你去为我找几身兄长少年时的衣服来,挑一些不打眼的颜色便可。”我吩咐道。
嬷嬷疑惑说:“姑娘要大少爷的衣服做什么?”
我沉了沉声,直视着苏嬷嬷的眼睛,“我要进宫。”
嬷嬷闻言,似有惊讶,而后又平息,她朝着我走来,第一次不顾主仆之礼,签起了我的手。
嬷嬷的声音很柔和,她的眼睛却很严厉,她用那双严厉的眸子看着我,缓缓地说,“姑娘,曾经您年幼时,奴曾遥遥地见过您,那时候府里的姑娘都说您漂亮极了,心又善,像是雪Jing灵一样。府里的姑娘都很羡慕您,我也不例外,后来府中大变,我记得那一天也和今天一样,大雪的天,您见着夫人死去,表情仓皇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后来老爷让我来伺候您,我看着您长大,也看着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您长大了。”说到这里,嬷嬷似有感慨,我看着她,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动,而是怀疑。
“嬷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反握住她的手,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
苏嬷嬷眼睛没有任何回避,她笑了笑,在此之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如此风华万种的笑容,我几乎立刻意识到了危险。
“姑娘,记住我的名字,苏越安。”
那是我在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以后,每一天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入的这一场巨大的,复杂的,有如蛛网一般深深紧缚的骗局之中的?
我身边的人到底有多少个在骗我?
我身边的人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
我想不明白。
在当时我只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被欺骗的愤怒,从胃烧到喉口,我剧烈的呕吐,反射性的咳嗽,我的状态很差。
可是当我看见那个男人时,我完全的止住了呕吐,因为我的毛孔到我的头发都感受着无穷无尽的恐惧,我不断的发抖,男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无法逃脱的梦魇。
我看着他,他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眼尾勾着桃花一样氤氲的风情,麦色的皮肤透着强烈的带着征服欲望的雄性气息,那和我不同的,微厚的嘴唇写着执念与执着,叫人一见之下,就要陷入他深情双眼凝视着的的谎言之中。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中便泛起了轻微的刺痛,胸中更有酸涩的意味,我不明白这象征着什么意义。
直到他身边的丫头喊了一声,“七皇子殿下。”
我才回过神来,想起来了自己的处境。
在我剧烈的呕吐和咳嗽之后,他把我放到了床上,我浑身发软,无力抗拒,我怀疑是苏越安做了什么手脚,自那之后他就一直坐在床头看着我,不说话,不动作,眼睛里流转的都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那丫头给他递了一碗药汤,我看着那碗药汤,莫名感觉此情此景似乎似曾相识,但我不认为这是好的,我心里极其抗拒那碗药,我张嘴想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我瞬间惊惧。
床头的男人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他低下头,用柔软的嘴唇抚过我的耳朵,一阵无法抗拒的瘙痒泛上来,我不能抑制地张开嘴唇,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我听到他说,“别怕。”
那是清越的少年声音,会让人联想到昆山玉碎,我眼前却飞快的闪过各种画面,我的胸中骤然生出无尽的痛苦与绝望,那种情绪感染了我,我甚至想要失声痛哭。
他看着我,从他浅灰色的,不明情绪的眼眸里,我看见了沉默的悲悯。
而后他将药水含进嘴里,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我太想逃开,但我逃不掉。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俯**来,他甚至在我没有反抗力的现状下,还压制住了我的双手,这种失去自我控制的感觉太过可怕,太过陌生。
他的唇映了上来。
那是柔软的,比最华美的锦缎还要柔软,带着比我的嘴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