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朱用新制好的寒梅花露调着酒水,冬日的梅花所制出的花露自有着清凉冷冽的幽香,连带着这酒都多了三分寒气,正适合盛夏饮用。玉朱自己先尝了尝,舒爽地眯了眯眼,心里盼望着萧峰也会喜欢。
松风从外头走进来,对着玉朱说道:“公主,室里说您要的弓箭已经备好了。”
玉朱点了点头,进屋去让竹影给她换了身胡服,方便学习射箭时行动。自从上次和萧峰把有些话说开后,萧峰好似认定了她就是他口中的“阿朱”的转世,坚持让她搬进了他的院落,不过两人还是各住各的房间,只是平日里亲近了许多。虽然玉朱自己都不确定她和“阿朱”算不算是一个人,可是萧峰近日对她的体贴和嘘寒问暖她还是能感受到的。看着桌上那对可爱的无锡大阿福,这是萧峰前日让人送给她的,因为玉朱说自己喜欢,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生在开封长在开封的她,会对江南的风物格外青睐。玉朱抚摸着一个大阿福的脑袋,感叹着萧峰的心意,心里有些甜甜的。
既然萧峰有心,她自觉应该投桃报李。玉朱听闻他第一爱喝酒,第二爱打架,打架的事情她没法奉陪,喝酒她倒是能帮忙用自己做的花露调酒给他的。幸好听室里说萧峰经常会陪着辽皇耶律洪基出猎,心想自己若是学会了射箭,就可以经常伴他左右了。
玉朱站在校场上,细细回想着父皇和十一叔是怎么射箭的。毕竟她骑马还是会的,射箭却从没学过,只是看过父皇和十一叔射箭。她一边想一边动作,好像是先抽出一枝箭,把箭搭在弓弦上,然后用右手拇指戴的玉韘扣住弓弦,用力拉开弓……
“啪嗒”一声,弓和箭都直直地掉在了地上。玉朱扫了眼正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憋笑的竹影和梅香,嘴角抽了抽,努力保持着大宋公主应有的端庄和镇定。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给大宋公主殿下面子。萧峰在玉朱到校场的时候就听室里说她在射箭了,便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看。今天玉朱穿了件橘红色的胡服,一头青丝绾起,还戴着绛色的巾帼,倒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只是她射箭的样子十分滑稽,显然是一点都不会的。萧峰朗声一笑,见玉朱听到他的笑声后羞恼地瞪了自己一眼,便捡起弓箭,走到玉朱背后说道:“怎么来了不差人告诉我一声?你想学射箭的话,我教你如何?”
说着萧峰将弓放回玉朱手中,重新抽出一枝羽箭,接着在玉朱身后把着她的手搭好了箭拉开了弓,说道:“你先不必使劲,我来。记得,弓要握住了,以推为主,以握为辅,要做到握而不死。然后就是钩弦。你看,就这样用玉韘勾住弓弦,食指要这样压住拇指,同时食指的这一边要在侧面搭住箭杆。接着稳住这个姿势,看准前面的箭靶,”说罢萧峰拉着玉朱的右手一松,“嗖”的一声,羽箭离弦,正中靶心。他低头看了看抬首望着自己的玉朱,问道,“可学会了?”
玉朱靠在萧峰怀里,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和浑厚深沉的嗓音,只觉得脸上烧了起来。仔细回想了萧峰刚刚教她的那些,示意萧峰自己想射一下试试,萧峰便走到边上,看着玉朱试着射了一箭。只是这一箭直接就坠在了半道上,她转头看了面带微笑的萧峰一眼,便听到他说道:“不错,就是力道差了些。”
玉朱便嘻嘻一笑道:“那是,我学东西向来很快。”阳光照在她那橘红的衣裳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柔光。她是如此明媚灿烂,直教萧峰看得入了迷。
两人在射了一下午的箭后回到了府中,玉朱命松风出去传膳,然后又让梅香拿来了调过寒梅花露的酒给萧峰斟上,说道:“这酒里加了我自己调制的寒梅花露,夫君尝尝如何?”玉朱在搬过来后有一次大着胆子唤萧峰“夫君”,当时萧峰听见这词身体一僵后,便随着她这么喊了,于是她就一直这么叫下去了。
萧峰看着玉朱一副献宝一般的表情,不禁莞尔。他看着玉朱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映着满天星光的湖水,里头却只装着他一个人的身影,和之前的阿朱并无二致。阿朱永远都是阿朱,即使没有了过往的记忆,那也是心里眼里都是他的阿朱。前世还是今生,有什么区别呢?萧峰这么想着,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清冽爽口的醇香回荡在喉头齿间,这大约就是她说的寒梅花露的味道?果然不错。于是赞道:“好酒!”
两人正愉快地吃着晚饭,室里却面色凝重地进来了,说是宫里来人请萧峰即刻进宫去。萧峰一边嘱咐玉朱不必担心好好吃饭,一边拾掇了一下就进宫去了。
等到萧峰进到宫里,看见了一脸哀痛的耶律延禧和满脸担忧之色的萧兀纳,心头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而见到颇有些形销骨立之感的耶律洪基后,萧峰终于肯定,耶律洪基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这时萧峰也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毕竟这种关键时刻,他必须得更加上心。所以近日他早出晚归,忙里忙外,加上耶律洪基到了这境况时常陷入昏迷,国家大事便全都压在了耶律延禧以及他和萧兀纳的肩上,故而萧峰比之前刚到上京之时更要忙上十倍。玉朱见了也颇为担心萧峰的身体,但是这些事情她也说不上话,只吩咐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