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年轻的时候,一个人跑来在A市打工。
她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中午,遇上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劫难——林骁。
沈兰和林骁结婚前,一切都那么美好,亲戚朋友都羡慕她有这个福气,一个学历不高、长相一般的女孩可以嫁给一个正经商人,而且对方年轻有为,对她无微不至,三年来感情一直稳定。沈兰一度以为这是上天在眷顾她,小时候自己吃的苦太多了,终于可以让她等到一个好归宿。可沈兰从未想过,当时她所看见的,只是一块虚假而华丽的帷幕。
只有拉开以后,才发现里面住着一个恶魔。
两人结婚后的一年,林骁搞了个外遇,在沈兰怀孕期间,他每晚都会去那个女人的家,直到凌晨才不情不愿地回来。当沈兰问他去哪儿了,他总有千万个理由,什么应酬、什么工作……可是沈兰知道这都是假的,他跟林骁认识了四年,同床共枕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林骁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沈兰不想跟林骁吵架,她还怀着孩子,没有任何事情比孩子更重要。
在沈兰怀孕初期,林骁同意沈兰生下这个孩子,甚至还表现出自己要当父亲的喜悦。可是后来林骁反悔了,就连搪塞用的借口都懒得找,他直接跟沈兰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会出钱养这个孩子。
沈兰没有工作,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只能到处亲戚朋友借钱,然后一个人住进医院,忍受着阵痛和巨大的撕裂感,生下了宋勤砚。
沈兰不愿意让孩子随林骁姓,当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林骁离婚了,所以她直接让自己的孩子姓宋,那是沈兰母亲的姓氏。
她一个人背井离乡,一个人嫁到了A市,最后一无所有。
真是个笑话。
没多久,沈兰正式跟林骁提出离婚,当晚两人吵了一架,那也是林骁第一次对她动手。在宋勤砚只有两周大的时候,林骁重重扇了沈兰一耳光,骂她是个荡|妇,这孩子是她跟别人乱搞留下的种子。林骁不认这个孩子,还坚决不让宋勤砚跟住在他的家。
沈兰本来打算带着宋勤砚回老家,可林骁不许沈兰跟自己离婚,他威胁沈兰说,如果她敢走,那就断了供养她父母的钱。
沈兰的母亲患有老年痴呆,还有一个需要长期服药的父亲,整个家除了自己,就只剩下自己那个爱赌的弟弟。他们家欠了一屁股的钱,全靠林骁替他们还债……钱一断,等于断了他们的命。
就这样,宋勤砚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林骁送回了G市,由沈兰的弟弟沈晖代为照顾,任凭沈兰怎么哭着求他,林骁始终没有回心转意。林骁只同意让沈兰每两个月回去看一次宋勤砚,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整整十五年。
这十五年来,沈兰经常偷偷跑回G市,后来林骁直接不让她离开家门。
那种骨rou分离的煎熬,让沈兰身心备受痛苦。
某一晚,她正在偷偷收拾行李的时候,被提前回家的林骁发现了。林骁扯着她的头发,拿起皮带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她身上。林骁带着一身酒气,揪着她干枯的长发,冰凉的双唇贴在沈兰耳畔,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养了你一个贱|货,你爹妈的医药费是我在出,你弟弟的赌债也是我在还……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全看不见吗?啊?还想我多养一个野种?”
头皮上是炸裂开的疼,手上的皮肤也被抽得一块青一块紫……不过这些沈兰都可以咬紧牙关生生忍着,不哭也不叫。但当她听到“野种”两个字的时候,竟是提起了全身的力气,挥开了林骁的手,发疯般朝他大喊:“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林骁咯咯地笑着,酒意完全冲昏了大脑,他那如同野兽般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沈兰憔悴的脸,胃里一阵翻腾,林骁忽然觉得想吐。他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然后掐着沈兰的脸,直到两边脸颊凹陷下去,她看着沈兰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好受了点:“你呀,就乖乖待在这里,不愁吃喝,有什么不好的?你不都习惯了?”
沈兰被迫张着嘴,像一条溺水的鱼一样,眼里含着的泪水无声滑落,悉数滴在林骁的手上。
她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可她没有反抗的余力——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只有林骁困着她的这个房子,林骁给她修了一座监牢,外面的人看着金碧辉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里面的破败与不堪。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算是跪着、趴着,我也要去见勤砚!”
这是沈兰第一次威胁林骁,那样绝望又无力的威胁,直接把林骁逗得呵呵大笑。等林骁笑够了,他拿起放在桌子边上的折叠椅,用尽蛮力打在沈兰的右腿上,嘴里不停地骂:“你不是要跪着回去吗?去啊!贱|人!”
沈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耳朵贴着地板,仿佛能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清脆得可怕。很快她的右腿彻底失去知觉,再也不痛了。林骁看着沈兰嘴角的鲜血,终于停手了,他把椅子随手一扔,不小心打翻了那瓶还没开的啤酒。玻璃碎了一地,酒瓶撞击在地板时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