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化名为“李”、耿家化名为“陈”,杨家化名为“林”,在搬迁至明月郡之前,都是偆城的武将。这四户在三日劫难前搬离了偆城,他们前脚刚搬离东风郡,后脚偆城就燃起了烽烟,那烽烟在偆城城门被玥虏攻破后烧进了城内,没日没夜的烧了三天,将无数人的性命都烧成了灰烬,其中就有带援兵而去的平川侯二公子季洺夏的那一条。
牧青远觉得冷,他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他不信什么怪力乱神,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未卜先知的预知战事,他们之所以能搬离偆城,无非是提前就知晓了消息。玥虏攻城是临时起意,并非是什么两军拉锯的产物,攻城的消息如果有人告知,那么那人必定是敌方之人。
牧青远苦笑了一下,圣上哪里是让他查什么明月郡的户籍变迁,分明是让他查明当年何人叛国。
牧青远抚了抚开始发痛的额头,他往深处去想,这四户人家皆身死于山贼劫城中,借山贼之手的抹去他们存在的除了下令的朱虬还有一个陇西口音的有着络腮胡须的人,这人必定知道知道这些人家离城的真正原因,那么与传信的人相识也并非不可能。
牧青远抬手去磨几乎要在砚台中结成冰的徽墨,他把折子摊开,用饱蘸了墨水的在上面写下字迹,心中仍控制不住的在想:究竟是什么人既能与番国玥虏信息交通,又能和琪国的当朝官员为伍?
在这个雪夜的第二日,这位上任后行为就有些古怪的知府病了,据说是生了重病,他缠绵于病榻之上,整整躺了一月有余。他染上的重病据说会传染,于是这一个多月中,除了诊病的大夫和新任知府带来的那位姓江的护卫偶尔传话,没有第二个人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