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茶坊的复建进展得不错,殷涔去巡视过,深感秦念衾办事属于几乎不让他**心,几回下来便放手交给他来管,同时心里也想着,回京之后要想个法子把他和罗青衫都弄到朝中去,既是人才,又对了脾性,绝对绝对要收归己有。
至于秦念衾的意愿,殷涔毫不担心,他自己说不动,不还有梧叶儿嘛。
任同欢暂时不死,殷涔便将他转移拘押到了官驿,派暗卫守着,邱露华暂时还不知任同欢已经招供,整个西部的官场也平静如水,只以为御史大人查出了贪|赃,收缴了赃款,还领了皇上的赏赐,一切已经告一段落。
只是殷涔心中还有疑团没解开,牵连到如此广泛的官员,便是最终结局了吗?
比起这起将大宁半个官|场都卷入的茶税贪墨案,殷涔更关心另一件事,他将梧叶儿叫来,准备派给他一个颇有些令人为难的任务。
殷涔问他,“你可还记得当日的疏勒国军帐?”
梧叶儿听到疏勒二字便面色有些沉郁,“当然记得。”
殷涔看着他道,“我想派你再去到那里,帮我找一个人,但是,”殷涔顿了顿,很真心道,“如若你不想再去到那里,也不必勉强。”
梧叶儿问道,“哥哥要找什么人?”
殷涔问他,“你可还记得当日沈沧来救我们时,说找遍整个军营不见我妹妹,殷苁?”
梧叶儿点点头,殷涔再道,“而前不久叶明枝跟我说,疏勒国大汗新娶了一个汉人女子为妃,还说这个女子是从小长在军营内……”
“是殷苁吗?”梧叶儿急急问道。
“我不知道。”殷涔抬头,目光迷茫。
还未待殷涔再说,梧叶儿便道,“我去,我去替你找出那个妃子,问她是谁。”
殷涔道,“据说她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甚至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那要如何辨认?”
殷涔缓缓道,“她的眼角,有一块小小的,浅浅的月牙形胎记,微微凹陷了进去,如果你看到这个,就一定是她。”
梧叶儿道,“好,我明白了。”
殷涔看着这个多年前跟他一起从狼口中逃出来的小伙伴,心中百感交集,揉了揉他脑袋,“千万小心,只是看一看,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跟着又补了句,“我会找个别的理由跟秦大人说,就先别跟他讲你去干嘛了,以免他担心。”
梧叶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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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昭阳城中渐渐热闹了起来。
原本一月才一次的集市现在日日都有,且在这云南,因着各族人群汇集,集市虽比不上京城繁华热闹,但却十足稀奇古怪,卖什么的都有。
满街上卖家里做的甜糕、地里挖的山珍、水里捞起来的鱼虾、还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花鸟植物,还有各种奇怪文字保吉利的符、甚至还有当街剃头铺子、玩杂耍、跳火圈、舞蛇、登云梯……官驿里的下人们得了空净往街上跑,冲殷涔说,“大人,这里一年也就热闹这么几天,不去看看可就没了。”
难得空下来的一段时间,陈佶颇有些心痒,特意换了最朴素的常服,拖着殷涔上了街。
两个汉人在这满是异域民族的城中颇为打眼,陈佶看着殷涔,除了官袍,这么多年的私服全都是一水的黑,他转头看着花团锦簇的市集,眼珠子一转突然心生一计。
可巧了,正好街中心敲锣打鼓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汉子敲一声锣便喊一句话,“今日我们寨主嫁女儿,晚上设流水席招待乡亲们,大伙儿都去讨个彩头啊!”
四周的人们纷纷给喊话的汉子拱手道喜,“恭喜风寨主,晚上大伙儿一定去。”
陈佶看着稀奇,拉住一个卖花的婶子问,“这是什么人?怎的满大街的都要去?”
大婶告诉他俩,“这是本地最大的花苗族寨主风上林嫁女儿,风寨主可是城中的大善人,平时昭阳府要有个劫匪啥的,府衙不管,都靠风寨主去平事,这嫁女儿的喜酒,当然满城人都要去讨一杯了。”
听得如此消息,陈佶也兴奋得跃跃欲试,要跟殷涔晚上也一块去凑凑热闹,殷涔也好奇得很,这流水席,听起来就很值得流口水。
陈佶见殷涔应了,此时不怀好意地朝他一笑,道,“我们如此打扮,混进去吃流水席也忒打眼了,哥哥说是不是?”
殷涔一愣,看了看自己一身乌鸦黑,的确……不太吉利,会被人打出来吧?
转眼又瞧了陈佶,忍不住笑了,这小子一脸得意的不怀好意,动机也太明显了。
他笑眯眯说道,“说吧,你想让我穿啥?”
陈佶没料到殷涔这么爽快这么顺从,简直不敢相信,“我说穿啥就穿啥?”
“嗯啊。”殷涔又笑眯眯点点头。
陈佶简直要仰天长笑,牵起殷涔的手就冲向各个成衣铺子。
铺子里都是些艳丽到极点的民族服饰,大团的花大只的鸟,殷涔想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