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始建于仓狼二十七年。至今存在于仓狼一百五十三年。有传言曰莫家创始人是当时位高权重却英年早逝的三王爷。而作为暗卫培养的杀生楼则是皇室最高机密的所在。直到九十年前的一场大火将资料库烧毁,并且在莫家先祖的可以隐瞒之下,莫家终于与仓狼皇室脱离关系。
想来,夺权,是从那时便开始计划的。至如今,仓狼内乱,万事具备。
从来都只有弱rou强食。强者为王,自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现在的仓狼,正是群雄逐鹿之时。唯有强者,才能坐拥江山!
而情势,对莫家而言并不乐观。各路番王,以三王爷为首。更因三王爷曾任大将军之职,麾下铁骑四万,另有步兵五万。反观新皇,只有铁骑一万,另步兵四万。铁骑的冲击力,步兵根本无法比拟。因而尽管杀生楼暗卫众多,却是依然无法与三王爷较量。这一场杖,新皇必败无疑!
但莫翼并不担心。一年前与宸帝签署的和约即日生效。新皇无奈之下派遣使者向渊龙王朝求助。
渊龙史记曰:宸帝十年,仓狼内乱。十二月十八,宸帝调兵六万,北上征途。
当时宸帝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他睥睨世间,微笑自信——天下,终是他的了。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杨瑾瑜。有人远远望见,黄蓝相间,交相辉映。
二十日之后,大军抵至仓狼境内。因路途困顿稍做整修。而此时,平王杨臣风与兵部尚书勾结,起兵造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京城之下。
渊龙有兵二十余万。宸帝握有十二万,两万镇守盘龙关,六万已派入仓狼。因而可供调动的大约只余四万。而杨臣风却将其余八万兵马全部掌控于手中。这么多年来的处心积虑,在暗中招兵买马,而今,终将坐拥江山。
“所谓调虎离山?”宸帝好笑地摇头,镇定地望着座下的各个得力大臣。众人深深皱眉。唯丞相路子风与礼部尚书谢希倾,淡笑从容。
“如今平王为刀俎,我为鱼rou。前景不容乐观。”太傅抚着花白的胡子,沧桑的脸上却并无惊恐。想他乃三朝元老,又对先皇以及宸帝忠心耿耿。自然多少了解平王当年假意屈服于先皇,而后伺机夺取皇位的情况。
“未必呢。”谢希倾抱臂冷笑。“平王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却又怎知其实我们早已知晓。”宸帝依旧微笑。平王要他调虎离山,那他岂好违背平王的意欲呢?好歹,平王还是他的叔叔呵……
宸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阳光撒满他的身子,称得他的笑容愈加温暖。犹如天神一般的高贵。
“终于来了呢……我等了十年啊……”他喃喃自语,眼中莫不是极大的愉悦。
三日后,平王攻城。宸帝下令点燃所有埋在平王大军驻地之下的火药。不消半日,八万大军只剩不余一半。平王力挽狂澜,却终究还是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渊弄炮轰盘龙关。火速夺回那最重要的屏障。翌日,征战仓狼,与那六万士兵里应外合,不过十日——仓狼国灭。
渊龙史记曰:宸帝十年一月二十日,统一两国。自此天下再无仓狼,惟有渊龙。
莫家出兵之后,莫鸢寻亦跟随莫翼一同征战仓狼。
“我原是不想去的。”出发之时莫鸢寻如是说,“但,我不想看他失败。”他的神色淡然,丝毫没有愉悦或者是恐惧。莫翼——比竟是他的父亲。
他们离去的那天风很大,莫鸢寻的墨色长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发丝随着狂风四散飞扬,黑色曼荼罗一般的妖冶。白雪在他们身后纷纷扬扬,一切完美地如同一首诀别之诗。
而后夏君离转身,回房。身边跟的是,莫鸢寻亲自培养的暗卫。
夏君离笑,弧度了然。莫鸢寻以为这样便能保他安全。但,其实也不过只是以为罢了。
“夏少爷,老爷有请。”舒坦的日子不过五日,空悦便按奈不住了。
夏君离理了理外衣,推门而出。空悦站在院中。青杉文雅,隽秀清俊。他大约是等待良久了。但他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他凝望着夏君离,这一刻也许他早已望穿秋水。但另他失望的是,夏君离依然淡然如水,双眼含笑。
这日雪下得小了很多。白雪撒满空悦的双肩,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子,而后汇聚成水滴,便滴落在雪地之中,却因冰冷的温度而再度凝结。
大自然总是如此神奇,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夏君离在空悦身后心不在焉地想。微微上翘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弧度。是如同谎言般的从容不迫。
空悦带着夏君离来到地窖。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另夏君离微微皱眉,却还是迟疑着跟随空悦的脚步踏入窖中。
他很快便停住了脚步。也忘记了寒冷。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雕像,晶莹剔透,完美无缺。但他并非为此而惊讶。而是,那雕像他其实再熟悉不过。
前世的自己……夏君离略微皱眉。不能明白空悦的意图。
“那是寻儿用了近五个月时间刻的。”空悦像是陷入了回忆,语气轻柔。“那时候他呕心沥血,废寝忘食。”